安平伯三人进来,也不敢抬头,就直接跪下行礼了:“臣安平伯金明成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金安。”
太后搂着站在她腿边的小算盘说:“快请起。”
“谢太后娘娘。”
他们起身后,又给米氏这个老太君请了安,后就立在一边,时不时的去看太后身边的那个小胖子。
陈氏是当舅母的,这会就笑出了声:“臣妇先给太后娘娘请个罪,还请太后娘娘原谅臣妇的失仪,实在是您这大孙子跟王妃娘娘幼时是十足的像,看来王妃娘娘是得了母亲的真传。”闲下来就爱喂孩子。
米氏也笑了,对着太后说:“在乐山上,我就说了,五娘几个哥嫂要是见了小算盘这两小兄弟一定会说长得像五娘,您现在信了吧?小算盘跟五娘幼时真真是一模一样,都是圆乎乎的。”
这话有人不爱听了,小算盘撅着嘴纠正他外祖母的话:“不圆乎,父王说是……嫩肉肉。”
太后搂着小算盘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去见见你舅舅、舅母,看他们给不给你红封?”
陈氏闻言赶紧上前,弯腰小心翼翼地牵起小胖子,这可是太后的命,她可得仔细点:“来舅母带着你,去认人。”
安平伯兄弟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都是双份一样的,还没等小算盘走到跟前,他们就都奉上了。小算盘看着眼前的礼物,就要给他们下跪磕头。吓得陈氏顾不得礼仪,直接抱起了他,而安平伯兄弟也跪下了:“小王爷使不得。”
小算盘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地看向他祖母,太后倒是不介意,轻声轻语地跟他说:“你只要跟你舅舅、舅母道谢就好,不必下跪。”安平伯府受不起他的大礼。
奉国将军府,冯氏自早上那事之后就一直不声不响地呆坐在榻上,也不吃不喝,她在想她该怎么办?自赵寅私自从汴州回来,她就知道要出事,果然那人回来没几天,韩国公府一门就被灭,那时她是什么感觉?遍体冰凉,心若寒冬。
跟着昭亲王就回京了,说句实话,在知道昭亲王回京时,她心里竟踏实了些,毕竟终于有人可以压制他了。她以为昭亲王回来,他就会稍作收敛,她错了,今早那些被挂在屋檐下的黑衣人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里?她能猜得出来。
昭亲王出手废了安王的事儿,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还有那西城门外被雪覆盖住的猩红。太后回京了,就住在昭亲王府。
冯氏闭上了双目,两滴泪珠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但显然那人要做的事情,她无法苟同。
她冯唐新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要是韩国公府一门没丧在那人手里,她也许还会对他存点念想,可是现在不必了:“青檀,去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要是他在就让他来孑然堂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
等青檀离开了,冯氏就起身去了内室,坐到妆奁前,取了她首饰盒里面的一支有点粗的桃花簪子。这簪子是千年桃木所做,外面看着简简单单的,但冯氏双手握着簪子的两端,用力一转,簪子就从中间断裂开来了。
她取了藏在簪子里的油纸包,就立马将它藏到了腰带里,后又合好桃木簪,放回到首饰盒里。世家大族的女子出嫁,总会陪嫁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往往都是家族秘药,基本都不是什么好的。冯家虽落寞了,但还是有些底蕴的。
青檀那丫头跟了她也有三十几年了,进了这奉国将军府没几年就梳了头,说是要服侍她辈子,可是她冯唐新也不是傻子,青檀虽没嫁人,但却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清楚她从了谁了。
赵寅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夫妻情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道理,他找死,她还要带着娘家搭进去。
第66章
今天京里发生了不少事,而且件件都是大事,奉国将军府的事虽有他父亲压着,但外头还是有了不少传言。赵谦赶回来看看顺便向赵寅汇报密道挖掘的进度:“秘道口总共有两百三十二处,最远的就是通到西城门,最近一个出口就在南一巷那。”
赵寅背手站在书案前,看着墙上的那副《猛虎下山》,眼神阴鸷:“尽快挖,京里的人真是不好对付,咱们得小心了。”今天这一出,昭亲王是在挑衅他。不急,他不能冲动。有一天他会跟他对上的,而且他还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赵冲到哪了?”
“已经到江州了,”赵谦回道:“三弟传信过来说他们准备在江州郊外安营,过几天继续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