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珺只觉得饭菜很可口,见景帝停下筷子,她也有些不舍地放下筷子:“饭菜很合嫔妾胃口,嫔妾不忍多用了些,让皇上见笑了。”
“朕想问你个问题,”景帝一本正经地样子。
沈玉珺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儿,就立马摆正了姿态,规规矩矩的。
“你有不爱吃的吗?”景帝问出了口,这还真是他想要知道的。当然不是为了打击沈玉珺,单纯的只是因为他好奇。
“啊?”沈玉珺被皇上的这个问题给问愣住了,皇上这什么意思,是觉着她吃得多吗?
景帝见沈玉珺那副受打击的样子,想笑又感觉好似不太好,毕竟人家刚刚才卖力服侍好他,但又忍不住,只好手握成拳掩在嘴边,故意轻咳了两声:“朕只是好奇而已。”
“皇上,您不用再说了,嫔妾明白的,嫔妾以后尽量给您省点粮食。”沈玉珺表示她真的被打击到了。皇上这什么意思,以为她是饭桶吗?什么都能容得下。
“你……”景帝还想再解释下,不过被打断了。
“皇上,重华宫的钱良娣差人来请您。”路公公是黑着脸禀报的,都是些麻烦秧子。他就没见着哪个嫔妃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支使宫人来其他嫔妃宫里抢人的。钱良娣不会真以为她怀的是颗龙蛋吧?
沈玉珺听到路公公的传话,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地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嘴里还说着酸话:“皇上,您快去吧,不然慢了,我这添禧楼可吃罪不起。”沈玉珺不是作态,是真的不高兴了。钱洛惜这是跟她杠上了。为什么每次皇上来她这添禧楼,她都要派人来请?她不会以为她沈玉珺是个好欺负的吧?
景帝原本还因被人扫兴有些不高兴,但看着沈玉珺说着酸话,拿着筷子,好像盘子里的菜跟她有仇似的,大块大块的吃,一点没了刚刚的饭桌礼仪,就有些乐了:“不高兴了?”
沈玉珺闻言,啪地放下筷子:“她钱洛惜是不是看着我性子软,就觉得我好欺负,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我宫里请您。”
沈玉珺看着景帝,眼里的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流了下来。她拽着袖口胡乱地擦了两下,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起身福礼在景帝跟前:“皇上恕罪,嫔妾刚刚失态了。钱良娣怀着身孕,皇上去看看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还夹带着一两声抽噎。
景帝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沉静了许久,终起身:“你起来再吃点,朕出去看看,一会回来。”说完就那样身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准备出去了。沈玉珺见着连忙起身,拿了件斗篷快步上去给他披上,但还是冷着张小脸,一言不发。
景帝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如意:“钱良娣又怎么了?”
如意自从上次来添禧楼请皇上就知道皇上并不喜她家小主,今天她家主子听说皇上去了添禧楼,当时就发作了。宫里的茶碗器具全部遭了殃,好在德妃娘娘是个手面宽的,让内务府给换上了。这刚用完晚膳,她家小主又开始坐立不安,硬是让她来添禧楼请皇上去重华宫陪她。
如意也不想来,但又怕主子闹腾,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过来添禧楼,就发现路公公立在墙角。路公公远远见着是她,脸都黑了,一点都不避讳的白眼翻个没完,可是小主交代的事,她也不敢不依啊。
“回皇上的话,我家小主身子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如意越说越没了底气,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了。
景帝眯着眼睛盯着如意看了好一会:“小路子,你去太医院让太医准备一碗上好的堕胎药,你亲自送去重华宫,当着德妃的面,就说朕说的这是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三次,那碗药喝不喝就由不得她了。”
“诺”
路公公斜眼瞅了瞅跪着发抖的如意,看看这就是作死的下场。皇上终于厌了吧,原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非要作天作地的,这下子看她还怎么作?
沈玉珺在景帝出去之后也没什么胃口了,拿着筷子抵着下巴,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景帝进来就见着她这副样子:“已经够丑了,做了这副样子就更入不得眼了。”顺手抽走沈玉珺手里的筷子。
沈玉珺闻声仰起脑袋,刚刚哭过的眼睛清亮清亮的:“皇上您回来了。”脸上也不见之前的失落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景帝没有直接应沈玉珺的话,只是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朕之前已经告诉了你一个秘密,那么现在朕再告诉你一个喜恶。”
“皇上……”沈玉珺见皇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就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有些过了,应该是惹得皇上不喜了。
“朕喜欢活得明白的人。”景帝开口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但沈玉珺知道,皇上说的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