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仍旧对着墙打坐,哪怕青岚喊了三遍太子殿下有话要问,他还是纹丝不动。
李知憬抬手,示意青岚歇会儿,只要张先生耳朵没聋,他说的话自然明白。
故事从吴哲年和天师的互通有无开始,直至讲到天师扮做道长,让吴家之子顶替郑府幼子一事,张先生还是一动不动。
“……说来吴家阿竹也是心狠手辣,道长给他正经身份,又抚养他长大,一身本领也毫无保留,筹谋多年,眼看时机成熟,再回长安,却连青城山都没能离开。”
“阿竹徒手扭断了他的脖子,这就算了,死后还给郑家幼子做陪葬。”瞥见张先生缓缓转过身,似是不敢置信,李知憬继续道:“想不到曾经受万人敬仰的天师,竟沦落在此地步,实在唏嘘。”
“胡言乱语!”张先生几乎是冲了过来,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握着铁栏杆:“竖子!休得折辱我师弟,他明明是急病……对,急病……休想诈我!”
青岚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递给张先生:“此物你可眼熟?”
张先生紧皱眉头,好似在说这般普通之物,有何眼熟,可渐渐他瞧出些不对来,颤巍巍在玉簪一角抚过,指腹感觉到凹陷感后,眼睛犹如充血一般,吼得撕心裂肺。
狱丞带着人跑过来,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张先生如此暴躁,生怕他伤到太子,可丁臣元挡住他们去路,“你们在外头等,这里有我。”
“狗贼,你们竟敢掘了他的墓!”张先生一把抢过玉簪,紧紧攥在手中,另一只手伸出铁栏外试图去抓李知憬。
“他哪里来的墓?不过几年光景,那棺材都烂了,可见阿竹有多恨他。”李知憬看了丁臣元一眼,后者拖来口木箱。
李知憬指着箱子道:“这就是你师弟的尸骨,他是怎么死的,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