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下蛋比鸡集中,又比鹅勤快。
这天,江荇在清点狗子们拿回来的鸭蛋的时候,发现这些鸭蛋下得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吃不完。
这些鸭蛋拿去卖又好像不必要,鸭蛋的品质比鸡蛋差了不少,应该卖不出几个钱。
江荇盯着鸭蛋心想,既然如此,他们不妨将这批鸭蛋做成咸鸭蛋。
他们家还从来没有腌过咸蛋。
主要是鸡蛋的壳比较薄,如果用来腌咸蛋里面的黄容易发粉,口感不佳。
鸭蛋就不一样了。
鸭蛋的壳比较厚,黄也大,腌成咸鸭蛋,很容易流油。
自家腌制还可以少放点盐,用来配粥或炒菜都不错。
自家腌制咸鸭蛋比较麻烦,江荇特地叫小家伙们抱来稻草,在院子里烧了草木灰,又叫它们挖了黄泥回来。
黄泥用盐调制好,再加上草木灰和白酒,用水调成糊糊,然后把新鲜的鸭蛋裹上,放进陶坛里,避光保存。
现在的咸鸭蛋,基本腌制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江荇算了一下,等吃的时候正好拿一点咸鸭蛋出来,裹一点粽子。
好几年了,他们都没裹过粽子,今年有咸鸭蛋,有腊肉,还有鲜肉,山上的竹叶也有了,做出来的粽子应该不会太难吃。
他们的蛋比较多,全家一起动手,坐在院子里裹鸭蛋。
正在忙活的时候,蛇老板带了一个人开车回来。
来的人穿着一袭长袍,留着长头发,长发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戴了冠,形象非常不错。
江荇转头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长袍的颜色偏白,江荇还以为他是道士。
蛇老板一开铁门就大着嗓子说道:“你们在弄什么呢?弄好吃的吗?”
江荇:“是好吃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吃。”
蛇老板多看几眼看明白了:“弄咸鸭蛋啊,这些鸭蛋个头那么大,里面是单黄还是双黄?”
江荇:“还没有开始吃,这我哪知道?”
来人笑道:“我估计是双黄,单黄不是这个形状。”
江荇抬头看他。
他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宁茯,是跟你聊过天的那个布料师。”
江荇恍然大悟:“我就说有点熟悉——你好,请坐。稍等一下,我洗个手再过来和你们喝茶。”
宁茯笑:“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裹咸鸭蛋吧,我对这个咸鸭蛋比较熟。”
江荇:“听出来了,你怎么知道它是双黄蛋?”
宁茯:“单黄蛋的个头如果比较大,会大得很匀称,双黄蛋在腰部这里,粗的部分会比别的单黄蛋长一点。”
宁茯在鸭蛋的中部比划了一下,江荇一看就明白了。
这位不是嘴上说说,应该真的有制作咸鸭蛋的经验。
几人一起坐下来聊天,江荇才知道宁茯江南养蚕织丝的人家,在布料行业已经做了两百多年。
江荇惊叹:“那入行可真够久的,你们那行是不是会有很多特别的传承?”
宁茯点头:“对,我们自己就有织法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我们也正把我们的布料推向全世界。”
江荇好奇:“那你们现在是要扩大产业吗?”
宁茯:“是的,正在扩张。”
江荇:“厉害。”
宁茯有些腼腆:“这也是我们寻找优质羊毛的原因。我们有我们优秀的地方,别的布料行业也有别人优秀的地方,我们要取其精华,才能不断进步。”
宁茯有两颗小小的虎牙,和他那风|流倜傥的打扮有点不相符,但他说话的时候很温和,两颗虎牙给他增添了一点真诚而俏皮的气质。
江荇和他在线上聊天,不见得有多愉快。
线下的时候,他是个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的人,聊了几句,江荇快把自己的家底子都抖出去了。
聊了几句,江荇主动把话题引到羊毛的部分。
他让九阴去杂物间把他们剪下来的羊毛抱出来。
江荇说:“全都在这里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清理,看起来品质比较一般,不知道实际上能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
宁茯:“不介意的话,我先看看。”
江荇:“你随意。你也可以把这些羊毛拿点起来试一试。”
宁茯并没有跟江荇客气,朝他笑了笑,果然拿起羊毛仔细观察,又用随身带来的药水对羊毛进行处理。
江荇家的羊毛不算多,羊毛生意对他来说只是小生意,他看了几眼不再关注,继续回去裹咸鸭蛋。
蛇老板凑近江荇,小声问:“你们怎么搭上话的?”
江荇:“什么?”
蛇老板冲在不远处认真观察羊毛的宁茯努努嘴。
江荇说:“他主动来找我搭话,我在其中也没做什么。”
蛇老板:“宁茯在他们织布界的地位可不低。这么多年来也没听到他什么负面消息,你们有什么毛料,卖给他挺好。”
江荇察觉到了蛇老板为宁茯说话的意图,冲蛇老板说道:“除了他,我们还能卖给谁?放心吧,只要出的价格不是太离谱,这些羊毛他尽管拿去好了。”
咸鸭蛋很快裹好了,江荇指挥九阴把坛子搬到阴凉处。
小家伙们蹦蹦跳跳地站起来,夸张地转了转自己的腰,它们裹了那么久的鸭蛋,都累了。
江荇看着它们活动,感觉到自己的腰也有点累,不由自主跟它们一起转动起来。
宁茯很快就看完了那批羊毛:“江先生家的羊毛质量非常不错,我用一万块将所有羊毛收了怎么样?”
江荇的动作顿住了,弯起了眼睛:“你这是千金买马骨啊。”
宁茯笑:“没骗你,真的非常不错。这批羊毛的颜色虽然比不上那些精心饲养出来的羊剪下的雪白羊毛,但毛质很好,略微处理一下制成的布肯定会非常漂亮。”
江荇:“只要你不觉得吃亏,我肯定没意见。”
宁茯:“在商言商,我肯定没吃亏。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让车过来把这些羊毛拉走。江先生,如果有其他什么动物毛也可以交给我们。”
江荇刚想说他们手里没有其他动物毛了。
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