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瞧着尽是姑娘所用的绸缎式样,便赶紧垂下头来。
紫檀座的珐琅兽耳炉里,熏香才刚燃尽。昌宁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受到轩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沉寂起来。
“出去。”
“什么。”昌宁没反应过来,可很快感受到轩内气氛更低沉,他赶紧一溜烟退了出去。
林揽熙坐在云龙捧寿坐褥的圈椅里,呆呆望着桌案上躺着的几根书带发怔。他根本不记得这些东西是怎么跑进自己的书袋里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现在看着这一根根书带,他竟然都能想起彼时的场景来。鸦青色绣白梅的那一根,是他第一次划坏的。绣夕颜花的那一根,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真凶而划。第三根大概是她在前头讲学的时候自己划的。
至于第四根,却是那李清婳走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但总的来说,不过是一堆破玩意罢了。林揽熙不明白,方才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极不舒坦。
许是因为找不到玉喉笔而焦躁吧。林揽熙想通了,便随手把那些书带扔到一边,然后揉了揉眉心,感慨一下自己的记性可真是不赖,竟然连每根书带的来历都记得。
怪不得这些年自己读书读得这么好。现下面对翰林院的那些大儒,他都不畏。
不多时昌宁拎了晚膳进门,瞧见林揽熙已经脸色如常地写字,旁边的宣纸堆了厚厚一摞,不由得一边摆了菜肴一边开口道:“太子爷,眼瞧着您也十□□了,论起肚子里的墨水来,奴才看哪位夫子也比不上您,更别提皇子们了。可您呢,非要跟陛下较劲,宁可读书也不愿意入朝,这样下去,这……”
“这太子之位也要不保了,是不是?”林揽熙语气淡然地替他把剩下的话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