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先生们被阮甜甜说服了,同意搬去小学了,也同意每天上交一份虚情假意的检讨书。
在阮甜甜的影响下,柳老先生几个孙辈都自告奋勇的说要帮自家长辈写检讨,还凑到阮甜甜身边想探讨询问一下不诚心的检讨怎么写。
程禹瞧着阮甜甜被三个年轻小辈围绕,还对人笑得开怀,惹得三个小年轻春心萌动。
他皱着眉头想,阮家这丫头人是好,但太能招蜂引蝶了吧?收了松哥儿的长生锁还跟其他男人说说笑笑,还靠那么近!
一时间,程禹既希望阮甜甜离别的男人远点儿,别让松哥儿受创;又希望阮甜甜快点跟其他人好,断了松哥儿的念想。
程禹烦躁之际,以贾德民为首的社员们来了,浩浩荡荡几十人,全都是来抗议的。
贾德民这刚翻身的王八,这会儿仗着儿子贾文锦给撑腰,仗着身后几十号人都巴结他,用下巴看阮大河,说:“大河啊,你这事儿干的不成啊!怎么能让这些被下放到咱们生产大队的人往小学搬呢?咱上头可是让他们到咱们这儿来受劳动改造的,可不是过来过好日子的!”
村小,那是周边好几个生产大队的小学。
好多知青都想进小学教书,过上不用日晒雨淋的日子。要不是文化水平不够,各生产大队的社员们也想去村小做老师。
在各社员心里,小学是个相当好的去处,老师也是个非常轻省的活儿,虽说每天只有六公分,但每个月都有薪水啊!十块钱呢!
不少知青见被下放到这儿来的人能进小学干事儿,那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被江蓉一鼓动,立马跟着贾德民来抗议了。
都想着跟着贾德民把严苛的大队长阮大河搞下来了,他们就有‘从龙之功’,指不定能被分派到小学做老师呢!
有一人藏在藏在隐蔽处喊了一声:“阮大河借公徇私,不配做我们大队长,换人!我们要换大队长!换贾德民同志!”
一人领头,就有几十号人附和:“对!换人!换贾德民同志!”
几十号人的附和,还不少是年轻力壮的知青,那声浪把树上堆积的厚雪都给震掉下来了。
江蓉从喧闹的人群中走出来,一副对阮大河这个姨夫十分失望的样子,说:“大姨爷,我以前很尊敬您,您领着我们大队年年做公社第一,可您的功绩不是您借公徇私的理由!您太让我失望了!”
阮大河觉得自家婆娘的姨侄女脑子怕不是有点问题,这丫头啥时候尊敬过他?要是尊敬,能从小到大都想着踩他闺女吗?
还有,瞧瞧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还太让她失望了?
啥玩意儿啊!
阮大河没搭理这姨侄女,打算将公社领导批的条子拿出来,让这群跟着贾德民一起闹腾的人闭嘴。
这时江蓉看着阮甜甜,恨铁不成钢的说:“阮甜甜!是不是你!大姨爷根本就不是那种借公徇私的人,肯定是你央求的!作为大队长的闺女,你不以身作则就算了,怎么能因为看上住牛棚的程松,怎么能为了讨好他,就求着大姨爷把他们调到小学来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三言两语的,既说明了阮大河借公徇私的原因,又说阮甜甜和被下放到他们大队的程松有一腿。
没人不相信江蓉的话,毕竟阮家宠闺女在他们生产大队是出了名的。
阮大河听着不高兴了,这姨侄女又告他闺女的黑状!他翻出公社领导批的条子,要怼骂这个讨人嫌的姨侄女时,被系统233催促个不停的阮甜甜抢了先。
阮甜甜拿走她阿爹手上的批条,说:“一,让这些老先生到小学授课是公社领导的命令,条子都批好了;二,江蓉同志,你怎么能因为程松同志接受了我给送的东西,没接受你送的,就心生嫉妒,编排我和程松同志呢?”
“我再三给你解释了,我去送东西,那是因为快过年了,不少社员家里没能从贾文锦同志那儿求得对联,我阿爹就让我去找柳老先生,程老先生他们帮大家写对联。”
“几位老先生仗义爽快,说给社员们写对联,那是毫不犹豫,我送些‘润笔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而且,我给送东西,老先生们还百般推脱,要不是我强塞他们根本不会收。江蓉,你被拒绝是因为你心不诚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胡乱编排我和程松同志啊?”
暗讽?她阮甜甜可是相当擅长的!
系统233在阮甜甜耳边疯狂发出鼓掌声。
这精怪妖物热烈称赞:“宿主!甜甜!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下大家都知道江蓉对程松有想法,因为嫉妒程松收了你的礼,没收她的礼而编排你了!”
“嘿嘿嘿,贾文锦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乐意娶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了!”
这是人多,不然阮甜甜还得告诉233自己的三言两语可不止坑了江蓉,还坏了贾文锦的名声呢!
社员们让贾文锦写对联,贾文锦推三阻四,没个值钱的礼,贾文锦根本不给写,势利得很!
那些附和贾家的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会对贾家画的饼心生怀疑,那些被贾文锦拒绝给写春联的社员,估计也会站在贾家对立面,同时会对程松他们亲近起来。
一石二鸟之言,不愧是她!
果不其然,那些个有脑子的知青都退了,再跟着起哄的社员们也因阮甜甜手上那种公社批条闭嘴了。
至于贾德民,这个好吃懒做,好大喜功的老男人黑了脸。既因江蓉不检点,又为没能把阮大河拉下大队长的位置而羞恼气愤。
他冲江蓉怒喝:“江蓉!你这不要脸的臭娘们!我是肯定不会让我儿子娶你的,退婚!必须得退婚!”
嚷嚷没两声,就听见阮甜甜跟她阿爹阮大河说:“阿爹,这瞎起哄,瞎抗议的行为,在城里可是要被抓起来受批评的。”
阮大河立马喊人把还没跑的人给圈了,还打算开大会批评以贾德民为首的人。
江蓉也在其中,被推着去晒谷场受批评的路上,她还一直在被贾德民骂。
无他,这次抗议行动是江蓉提起的,虽说若非贾德民儿子贾文锦默认,贾德民也不会被江蓉煽动,但贾德民怎会怪自己贼有出息的儿子呢?
贾德民只会欺软怕硬,怪攀嫁他们家的江蓉!
江蓉气得浑身发抖,同时有些困惑,梦里明明没有什么公社领导的批条啊!梦里贾德民明明凭此得了不少人心,让阮大河大队长之位有名无实啊!
阮甜甜对江蓉的气愤与困惑都不清楚,她这会儿正在帮程禹搬家呢。
程家就程禹一个人在这儿,他搬不过来。
程禹很怀疑阮甜甜是借着搬家之名,偷看他侄子程松的私人物品。
他故作称赞的提醒阮甜甜:“我很放心请你帮我们家松哥儿收拾东西,毕竟像阮甜甜同志这样坦荡的人,是肯定不会随意翻看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刚被编排和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的男人。”
阮甜甜:“……”
她是那种会偷窥别人隐私的人吗?
好吧,如果程松在洗澡的话,她可能,也许会偷瞄一下。
但私人物品,她是绝对不会翻看的!
刚要说为了避嫌,她不搭把手了时,有一张废纸从书里掉了出来。
纸上有一行被画了横的字。
——甜甜,你是救星也是克星,你一句话便能让我上天入地。
阮甜甜勾起唇角,心道,看在这行甜话的份上,不跟罗里吧嗦讨人嫌的小叔叔计较好了!
阮甜甜笑眯眯的跟程禹说:“程小叔你说的对,我就是那么坦荡的人!”
说完便趁程禹无语之际将这张被画了墨横的纸藏了起来,决定找机会欺负程松。
被下放的人东西都不多,很快就搬了个七七八八。柳老先生们一行稍作修整后就应阮大河之邀去了晒谷场。
批评大会上,阮大河会正式宣布这些老先生们任职小学老师一事。
阮甜甜还特意询问了老先生们的过往履历,准备在大会上宣扬一波,让社员们都知道,老先生们做小学老师,他们生产大队的孩子不亏!
老先生们还当场给社员们写起了对联,要多少就给写多少!那字啊,经广大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鉴定,比贾文锦的字好了几百倍!
一通折腾下来,天都黑了。
柳老先生们收到了不少乡亲们的谢礼,什么鸡蛋青草,什么红薯土豆,还有腊肉腊肠,特别多!
若非老先生们推辞,有些重视孩子教育的社员恨不得拽老先生们去家里吃饭。
阮大河也是拽老先生们来家里吃饭的人之一,他也失败了。为此一直在唉声叹气,说:“都是大学教授呢!要是能教咱甜甜就好了!”
端菜上桌的阮雪听了,颇为好笑道:“阿爹,你这是瞎担心,咱家甜甜要想学什么,她不会直接去问?她去问,人还有不解答的?对于柳老先生他们来说,甜甜可是大恩人。”
老先生们的大恩人阮甜甜,这会儿正在找她二哥阮北。从二哥说要去阻止贾德民他们闹事后,她就一直没见着二哥阮北。
这天都黑了,马上就要吃饭了,也没见人。
阮甜甜皱眉想她二哥能跑哪儿去时,阮北回来了,浑身脏兮兮的,湿答答的,跟摔泥坑里了似的。
走路还一瘸一拐,一看就是跟人打了架的。
021
二哥状态明显不对,阮甜甜大步流星的过去,想伸手扶二哥一把呢,结果二哥躲开了,且眼神飘忽的说:“我身上邋遢,甜甜你莫挨我!”
阮甜甜愣了一下。
她和二哥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在泥坑里打滚的事儿他们都干过,二哥从来不会因为身上邋遢就不让她挨。
甚至二哥有时候还会故意用脏兮兮的手来吓唬洗得干干净净的她。
阮甜甜看着二哥进灶房要热水洗澡,听着阿娘骂骂咧咧说二哥恁大人了还搞得这么邋里邋遢。
要平时二哥肯定会小声讨饶,今天竟一句话也没说,任由阿娘骂人。
张兰也觉得儿子不对劲儿了,含糊说了一句让儿子赶紧洗了出来吃饭后,就招喊闺女,问:“你二哥这是咋了,怎么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丧眉耷脑,怪不讨喜的。”
号称红日.□□产大队百事通的阮甜甜难得迷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天都没见着二哥呢!”
张兰也清楚闺女今天一整天都在忙,不知道儿子的事儿很正常,她没多问,又转到灶房打算煮个姜茶。
这大冬天的,在泥水里滚了一圈,若不喝碗姜茶,铁定得病。
阮甜甜趁阿娘离开,立马在隐蔽处问233:“我二哥这是咋了?”
233这会儿还沉浸在抢到江蓉的气运中,正算着自己额外得到的积分呢,冷不丁听见阮甜甜所言,愣了一下,问:“啥?你二哥?命书上没写你二哥最近会遇上啥不好的事儿啊!”
阮甜甜轻啧了一声,说:“当我没问。”
吃到甜头的233哪能让好朋友阮甜甜认为自己没用啊?这要下次不帮它抢江蓉气运了怎么搞?
它立马说:“本系统得了不少积分,可以在系统商城里买到过去的录像,你等一下,本系统马上就能知道阮北遇上什么事儿了。”
积分?系统商城?
她没记错的话,她在系统商城买东西那是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买到,233的积分可以买到东西?
阮甜甜敏锐的神经察觉到了其中‘商机’,她当即阻止:“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去打探就行了,暂时用不上什么积分。”
现在用不上,等会儿晚上的时候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