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松不松手?”

贺云聪干脆向前一倾,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电话上。他既恼恨又委屈,偏偏心里所有的话又说不出口,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般,觉得自己伤心的快要死了。

苏真真哪里知道贺云聪心里这些翻来覆去,只觉得贺云聪无理取闹的过分,欺负她欺负的没了边。

“贺云聪!你太过分了!”真真气的把话筒一扔,扭过身子奔上了楼。

贺云聪听到她上楼的脚步,心里苦涩不堪。

苏真真,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他无力地压在电话上,想要翻身站起来,挣扎了半天却动弹不得,身上没一点力气。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又传来沉沉的脚步声,还带着拖动重物的动静。

贺云聪心里一紧,抬起头向楼梯处看去,真真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是眼圈还红着。

“贺云聪,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还给了我一份珍贵的工作。只是,”真真眼眶里慢慢又溢上泪水,“只是我们两个实在合不来,你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整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真的很累。可能我有很多缺点让你不待见,总是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舒服,我也难受。所以,”真真顿了顿,沙哑着声音说:“所以,我还是搬走的好。你……你自己保重!再见!”

说完这番话,真真含着泪拖了行李冲出客厅。贺云聪征征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闭了眼睛伏在电话上。听到院门哐——一声被关上,贺云聪眼角泌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云聪身上渐渐积攒了些力气,他用力向前一撑,咕咚从沙发上掉到了地板上。他歇了一会儿,慢慢往客厅的门口爬去。

真真走时没有将客厅的门带上,一阵凉风入堂,吹的贺云聪原本滚烫的身体立刻如坠冰湖般寒凉。

到了门坎处,高烧的贺云聪终于失了神智,在携了蔷薇淡香的夜风中昏沉睡去。

潜意识里,他自暴自弃地想让自己病的更重些。他甚至想到如果他就这样死去,苏真真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发现他和她之间除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外,其实还有一些更值得她牵念的东西。

苏真真,我看了你七年,并且只看着你,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偏偏要装作不明白?

苏真真拖着行李走在空寂的深巷中。

还是上弦月,如她来时那晚一样清朗。

不管是来还是去,她的心情都一样悲惨。

来时无家可归,去时亦然。

走到街头的公共电话亭,真真给小芸拨了电话。

她现在唯一能投靠的也只有这个好朋友了。

小芸接了她的电话,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拉着男朋友小柯打车过来接真真。见她一个人只穿了单衣,寒风中孤伶伶地坐在行李箱上,小芸心疼的都揪了起来。

“该死的贺云聪!竟然敢欺负你吗?真真,带我到他家去,我要好好教训他!”小芸一直坚信贺云聪就是苏真真的男朋友,不管真真怎么解释,她只以为是她脸皮薄害羞。

“小芸,你别激动,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真真拧着小鼻子,惨兮兮地说,“小芸,求你了,咱们快点走好吗?”

小柯也帮忙扯住一直要往巷里冲的小芸,劝了她半天,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拉着真真上了出租车。

真真觉得很累,一路上不想多言。小芸以为她是太过伤心,也不敢追问,只是牵了她的手,默默给她安慰。

小芸和小柯在新年后租了个很不错的单室间。精装修的小公寓,环境优雅,两个人住正好。小芸把真真安顿好了之后,找了个背包,给她男朋友小柯胡乱收拾了两件衣服说:“你去原先那个室友那里住吧,反正他那里空着也是空着。”

小柯是个脾气温柔的人,乖乖拎了包被扫地出门,走前还不忘叮嘱小芸晚上关好窗,明早等他买了早点送来。

虽然小芸和小柯一句觉得麻烦的话都没讲,还对她照顾有加,真真心里却是万分过意不去。人家小两口本来过的甜蜜蜜,自己突然插进来,实在是一枚特大级的电灯泡。于是打定主意明天就出去找房子,不管好坏,只要能住就立刻搬出去。

小芸似是看出她的心意,伸手拧了她的鼻子说:“你可别想搬走!本来就是咱俩住一块儿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再住在一起,我才不放你走!”

真真伸手握了她暖暖的手指,心里感动,忍不住抱了小芸的腰,扑在她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