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懒洋洋地说道:“听说是后院起火,祸及池鱼了。”
虞 只听了个大概,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秦怀道越吃越急,满头满脸都烧红起来,热腾腾的汗意让他混沌地扯着衣襟,瞧来是被酒意烧得慌。
虞 看了几眼,低声让身后的女郎去备些擦身的热水来,正打算和程处弼说一声,就听到柴令武猛地拍了下桌案,“忘记让他们住手了!”
程处弼蹙眉,“你让人动手了?”
“刚才说完就下了,结果我给忘记了。”柴令武倒是有点懊恼。若是寻常也就罢了,现在秦怀道吃了那么多酒水,怕是今夜得住在这平康坊里头了。
虞 狐疑挑眉:“你们别说给秦怀道下了药?”光是看着俩抓耳挠腮的模样,就登时让他心生不妙之感。
柴令武讪笑着说道:“哪有那么难听,只不过是寻.欢时常有的助兴之物。你不懂其中的乐趣……”他正打算胡说八道,那头秦怀道突地撕扯着衣服,嘴里还直喊着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欲往外走,那模样就像是要去吹风。
虞 下意识扬声说道:“拉住他。”他的嗓音又冷又快,惊得那左右的侍女连忙拉住秦怀道的去势。
他起身大步往秦怀道那处走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脖颈,那滚烫的热度与他还在不住呻.吟的模样,让虞 狐疑地回身看着程处弼与柴令武两人,“吃了助兴的东西会变成这样?”他抬手指着原本给秦怀道喂酒的两个歌姬,“那怎不与她们做颠鸾倒凤之事?”
柴令武牙酸,听着虞 冷冰冰说出“颠鸾倒凤”这四个字时,他的牙更酸了,“你别……我看看。”他和程处弼围了上来,仔细端详了秦怀道的模样,登时也有点奇怪,召了刚才送药的侍女上来,“你们准备的究竟是何物?”
他一贯是常笑的,冷下脸来时,让那侍女脚肚子都忍不住一哆嗦,连忙说道:“是五石散。”
秦怀道的脸色顿时就放松了些,“原是五石散,那也不是甚要紧的事情……”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虞 给打断了。
他本就是个严肃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冷漠急促,“五石散若是吃多了会成瘾,更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隐患。娇弱不堪,皮肤敏.感而糜烂,常吃容易使人活不过四十……如此药散本该是医用,却被滥用成所谓的助兴药剂,若是秦怀道因此得瘾,我等难不成能担待得起?!”
虞 说话极冷,语速又快,这一桩桩一件件数来,着实是让程处弼和柴令武的酒意都惊醒了。
程处弼蹙眉,“这五石散如此厉害?”虽说现在五石散不像魏晋那般风靡,可权贵之家吸食此物也是有的。
可虞 不会骗他。
虞 敛眉,“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让那人戒断,但是身体已经废了,做不得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