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在真定城中四海旅舍投宿,旅舍的店小二偷了我的贵重物品!还请县太爷速速将他捉拿查问。”
县太爷立即着衙役前去捉拿旅舍的小二,又把杨廷璧请到后院喝茶招待,原来杨廷璧的才名,连这北直隶的父母官都听说过,再加上杨廷璧刚中会元,殿试成绩虽还未出来,但杨廷璧毫无疑问将前途无量,县太爷也不敢怠慢。
把店小二捉来,自然好一番审问拷打,打得他哀哀求饶,连连说自己不曾偷窃旅客的财物。
顾励提议与他对峙,县太爷带着他进了牢里,小二一见顾励,登时眼睛都红了,哭骂道:“这位客官缘何诬陷小人?!小人从不曾偷你财物,你来时骑的马儿还好端端在后院马厩里寄着!”
顾励走上前,看着他,低声说:“少来耍花枪!你嘴里没一句实话,你昨夜怎么与人密谋,当我不曾听见?”
店小二脸色登时大变。
是的,顾励已经笃定,这店小二就是昨夜在他隔壁说话的两人之一。
四海客栈又小又破,他住的普通房,床窄得只能睡一个人,怎么可能容纳两条汉子?这是其一;
基层各地方的百姓都编入了保甲制,再加上出行不便,人口流动不大,一座县城内突然出现几个陌生面孔,势必会引起注意,陈奉把心腹手下留在真定城替他看守宝藏,想必也会提前帮他们把身份安排好,就比如这四海旅舍的小二;
这些人既然有固定的身份,一定也有固定的住所,为什么要来投宿?只有一个理由,他是来找同伙商量事情的。
今天顾励问店小二,用的是他们,店小二回答的也是他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投宿的究竟是一人还是两人?他是在故意误导顾励,只有一个原因,他就是同伙。这人的声音与昨夜有些不一样,他一时间没辨认出来,还是经过这一番分析,才能断定的。
店小二愕然看着顾励,眼神恐惧。顾励问道:“还不肯说么?”
店小二打了个哆嗦,放弃了抵抗:“我说……您的财物,被我藏在真定总兵周闻深的旧宅里……”
顾励回过头,看向县太爷:“既然他招供了,劳烦知县派两名官差大哥与我一同去找赃物。”
知县爽快答应,叫来两人,让他们保护好顾励,以防有诈。知县还想自己也跟着,顾励连忙推辞道:“知县日理万机,杨某些许小事,不敢劳烦您。今日之事,真是多谢县太爷了,他日见了皇上,杨某定会为您美言几句!”
知县呵呵一笑,目送顾励带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