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了几颗,赞不绝口:“香甜软糯,妙啊!”
此外还有一盘玉米炒青豆,一叠油炸红薯丸子,虽说新鲜,却不太下饭。就在这时,宫人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不过是一道平平无奇的辣椒炒肉。
顾励象征性夹了一筷子,众臣便跟着动筷子,尝了一口,虽说有些辛辣,可滋味居然不错,而且还挺开胃下饭。
顾励看着下头用膳的臣子们,不禁有些萧索。玉米炒青豆不香吗?水煮花生不香吗?炒花生米和油炸红薯丸子不香吗?为什么大家的筷子都频频伸向了辣椒炒肉?顾励看一眼身旁认真吃饭的贞儿,贞儿啊呜一口,把红薯丸子咬下大半,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油炸花生米和玉米炒青豆也吃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一小碟辣椒炒肉没怎么碰,看来贞儿还是他的坚强盟友!
吃了午饭,贞儿回乾清宫午睡,席面撤了,顾励带着官员们移步到建极殿平台,继续问询治水一事。
这次治水有没有效果,还得等过两年才能看得到,现在他想听的是这次究竟花了多少钱。
官员们出行车马费用、征用民夫花费、买□□、制水泥、每日饭食米浆等等,林林总总,花出去一大笔钱。
这一下子把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的国库都快掏空了,顾励虽然肉疼,但毕竟是事关民生的大事,花钱也是值得。他听户部与督察院对了账,出去不大,便让聂光裕等人先回家休息,稍后让李棠送去绢布宝钞并土豆红薯等物慰问。夏星骋在京城的宅邸已经被查抄了去,眼下住在正阳门外的关帝庙内,顾励还有些事想问他,住在正阳门外行走不便,许他先住在内城曹存霖那座宅子里。
夏星骋出了宫,便去了曹宅,随便打扫过便住了下来。他听说左尚书居然过世了,不免好生唏嘘,当年与左尚书在朝堂上斗得两眼发红,你死我活,可短短半年多,竟已是物是人非!
现在回头想来,只觉不胜感慨,简直似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夏星骋已无心仕途,只是旁人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不少官员见左尚书过世,夏星骋治水有功,眼看起复在望,这两天内来拜访他的大小官员,险些把曹府的门槛都踩破了。
他在京中的旧识们,在他落难时避而不见,这几天却纷纷找上门来与他叙旧。这些人,夏星骋一个都不想见。只不过在治水时,与几名工部、户部的官员们有了些交情,想到日后陛下兴修水利,或许还用得着他,少不得还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这些人下请帖请他吃饭,夏星骋只得去了。
到饭馆时,里头已坐了些人,夏星骋一眼就见到陈继才!这人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后来调任户部清吏司。夏星骋落难抄家时,家中女眷险些遭受羞辱,当时他向在一旁围观的陈郎中寻求帮助,希望他看在自己曾出手相助的份上,帮自己说几句话,哪知道这人就是个见风使舵的白眼狼,义正言辞地踩着他吹捧自己一番,把个夏星骋恶心坏了。
这次夏星骋一见到他,便挂不住脸色,想掉头走人。他身旁一官员连忙拦着,笑道:“铭台!铭台!别走啊,这才刚来,先喝杯酒水。”
这人拉着夏星骋坐下,夏星骋黑着一张脸,扫了陈继才一眼,问左右道:“此人怎么也在?”
陈继才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赔着笑脸道:“夏御史,先前是小人做得不对,小人自罚三杯,还望您海涵!”
夏星骋被他恶心的说不出话来,闭口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