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世爵已经知道聂光裕出京治水的事情了。
也知道陛下派了夏星骋全力协助治水一事,这几天不少人来旁敲侧击,打探他的态度,看样子是认定夏星骋起复在望。
左世爵倒不在乎夏星骋会不会起复,他的党羽都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别说阉党,就连自己,也已经元气大伤,现如今若说朝廷还有什么党派,那大概就是陛下党吧。
他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眼看七月中旬就要到了,可他的话本子还是只写到一半,左世爵越是着急,便越是写不出来,枯坐一天憋出几页纸,隔天再看又觉得自己所写宛如狗屎,不名一文!
这般折腾了几日,左世爵便病倒了,躺在床上盯着蚊帐,默默想着金庸究竟是谁,为什么世上有这等奇人?难道这就是老天降下来折磨他左世爵的?
想他左世爵,年仅二十便高中状元,此后在朝中不说仕途坦荡,可四十岁上已做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即便王正大权在握,自己一样能团结党徒,与之抗衡,这大楚十七朝国君,似他这般有能力的臣子,数不出一只手来!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既生左,又为何要生金啊!
左世爵休息几日,又强撑着坐起来,让家仆替他磨墨,奋笔疾书。他有预感,这部话本或许就是他的绝唱,他留在这人世间最后的声响,务必要惊天动地!
待到七月二十,稿子终于全部写完。左世爵已没有精力再修改,让家仆把稿子交到报坊,便一病不起。这份稿子已经消耗了他全部的精气神,他的健康状况,已被创作摧残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待书籍一付梓,左世爵便迫不及待地叫家仆们去报坊买书,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无法超过《倚天屠龙记》的销量了,可他无论如何,不能输得太惨淡!
待到了七月三十日,报坊把两本书的销量贴在门口,一大清早家仆便去看了,来回禀左世爵后,他沉默良久,让家仆扶着,进了宫去。
报坊要交关市之税,不可能在销量上动手脚,他现在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 这位金庸先生,究竟是谁?!
无论如何,左世爵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