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刘和前来开门,借昏暗天色,看清门外两人,忙道:“原来是二位郎君,快请进!”
他侧身让行,并高声吩咐院中刘子实:“速去禀郎君。”
刘子实应声而去。
两人至正堂,容奚急步而来,见果真是两人,神色微讶,道:“肆之兄,陈兄,怎会突然前来?”
刘和奉茶置案,陈川谷笑道:“大郎,肆之兄与我刚至濛山,便来寻你,未曾进食,如今腹中空鸣,该如何是好?”
两人此举,极不合规矩。可正因两人不将容奚当外人,才会如此开玩笑。
容奚闻言,立刻起身,“二位兄长稍待,奚去洗手做羹。”
须臾,两份膳食入案。
秦恪低首瞧去,漆盘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鲜汤面,嗅之口舌生津。汤为筒骨汤,熬制已有一天,极为香浓。面条筋道滑软,入口即化。
旁边碗碟内,几块虾饼陈列,与汤面相得益彰。
“二位兄长来得巧,骨汤恰好熬制一日,”容奚笑道,“奚恐肆之兄与陈兄久等,便自作主张以面待客,还望二位见谅。”
秦恪正要回应,就听陈川谷夸张道:“大郎,你这一碗面,几块饼,抵得上好些名贵菜肴,我甚是喜爱!”
陈某人话音刚落,便觉脖颈一凉,他不禁转首瞧秦恪,见他闷头吃面啃饼,暗叹自己过于多思。
美美用完晚膳,刘和祖孙拾掇碗碟。
秦恪至院中,见门窗皆为玻璃,的确通透明亮,遂道:“明日我欲领工部数众,前往玻璃窑炉学习技艺,大郎可愿陪同,为我等释惑?”
“肆之兄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奚自当前往。”
屋内烛光明亮,映射而出,容奚半侧面颊被照亮,另一侧隐于暗处,朦胧中,俊俏轮廓尽显。
虽依旧微胖,然其周身气质,安宁祥和,让人轻易忘却容貌。
更何况,容大郎之貌,本就不俗。
陈川谷忽朗笑出声,“大郎,几日不见,你越发清减了,假以时日,定是位俊俏郎君,引得小娘子们芳心大动。”
大魏民风开放,掷果盈车等风流之事,不在少数。
容奚谦道,“陈兄说笑,若论俊朗,当陈兄更胜几分。”
他并不太敢开秦恪玩笑,虽秦恪容貌之盛是他生平仅见。
“此前大郎传信于我,将马蹄铁与玻璃悉数告知,我不胜感激,”秦恪忽然打断两人,神色冷淡道,“不知大郎喜爱何物,我便自作主张,挑选一马,作代步之用。”
魏人喜马,出行皆爱骑之。
然马匹市价颇高,良驹神骏更不必说。有资格且有资本骑马者,少之又少。
故,赠马为重礼,示意赠马之人对受赠之人相当看重。
容奚受宠若惊,双目圆瞪,一时失语。
见他如此,陈川谷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秦恪亦唇角上扬,眸光柔软。
“大郎,马在宅外,可愿同往观之?”
容奚回神,感激道:“多谢肆之兄赠马。”遂与两人一同出宅,借宅中灯火,见到白色神骏。
前世,男人以豪车为荣,在大魏,男子则以座驾相互攀比。
容奚虽不懂马,却也能看出,此马绝对可遇不可求。
“大郎可擅马术?”秦恪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