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见势不好直接跑了,剩下的看看自己逃不掉,又不想把铭牌交出来,就撕了纸符传送出阵。被擒的三人身上统共只摸出两块铭牌,还有一个身上什么都没有的,都供称铭牌在南安侯身上,跟着他一起传走了。
程松之可惜地说:“五十多块铭牌呢,要是咱们拿下来,就能稳稳地再多三个过选的人了。”
王靖安一把把他扥到身后,紧张地跟岳青峰解释道:“松之并非埋怨道长,他就是说话不走心!”
程松之还想反驳,却被王靖安用力捏住手指拧了两圈,终于晓得要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垂了头。
连念初宽厚地说:“公子过谦了,他是神魂澄澈,率真天然,不是不走心。”毕竟这片神魂是岳兄斩真灵斩到最后,也是最干净、不受凡人六欲侵扰的魂片,附身之人肯定也完全继承了岳兄纯朴坦率的本质。
岳青峰不习惯他在众人面前这么夸自己的转世真灵,羞涩地拽了拽他:“岛上太阳炙烈,咱们去林子里找片荫凉待着,别晒到小莲花。”
他拿袖子遮了女儿的脸,朝谷外走去,众人随着他鱼贯而出。
王靖安压着程松之走在自己身后,心下却一直想着要怎么跟连念初说明程松之是汉子,家里已经给他订亲了,不能让他给别的汉子当妾室。
南安侯讲的那个故事可太瘆人了,什么额心有痣的哥儿能传染得别人也变哥儿,什么倾世不倾世的——程松之心眼实,又当了那么多年的汉子,要是给别人当妾室,后半辈子还不得憋屈死?
他脑子里揣摩着怎么说出“我家里给程松之订了亲”这话,却没注意到队伍尾端,昨天他们救下的河间刺史之子陆荫悄悄将一名仆人遣了出去。
这话一直没得着机会说,沿着山下绕了小半天后,倒是撞见了一队来参加比赛的人。他这一天的忐忑和恐惧终于有了释放通道,从腰间抽出长剑,指向树后移动的人影,神情肃杀地说:“上弩箭,朝我剑尖的方向射,三轮射之后就跟我冲上去!”
弩箭如雨而落,打散了那只队伍,恐慌在森中蔓延。
王靖安一马当先冲向来人,剑光如电,恰到好处地点中他们的穴道,挑开藏着令牌的衣襟。程松之看得入神,忍不住赞叹道:“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连念初惊喜地拍了拍掌:不愧是藏有岳兄点化他时记忆的真灵,附身之后的凡人都这么有文学素养,这么会作诗了!
将来这片真灵回归,岳兄一定会更文艺,更爱作诗夸赞他吧?
他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满心甜蜜,自己偷偷地笑了起来。可看到他的笑容,岳青峰和那位真正被夸着的王公子心里却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