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沈无疾又塞回给他,赶在他斥责前道:“送给你的!这是今儿咱家入宫,皇上赐的,说是刚刚送进宫的贡品,产自西域,上头这些难寻的宝石倒不稀奇了,稀奇的是这匕首本身,薄如蝉翼,不惹人在意,却削铁如泥。拿着轻飘飘的,不重,但好使得很。咱家本就是想拿回来送给你的,刚刚说别的事儿,给忘了。”
洛金玉却断然拒绝:“天子赐,你怎么能说送就送人?”
“那彭祖小印咱家不也说送你就送你了?”沈无疾问。
洛金玉:“……”
沈无疾也只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把那彭祖小印放在心上,说完又道:“送你又没什么。你拿着这个,防身,也防咱家。你不是总嫌咱家疯疯癫癫的,万一哪天咱家发起疯来又要轻薄你,你就拿它扎咱家,扎一下,咱家就没救啦,多好。”
沈无疾说着说着,还自个儿比划了一下,眼一翻,舌一吐,脖一歪,做出了滑稽的死相,有意逗洛金玉笑。
“胡说八道!”可洛金玉却没觉得好笑,皱眉叱道,“且我从不身带利器。”
“咱家知道你是读书人,不爱打啊杀的,可拿着傍身总是好的。”沈无疾关切道。
“不要。”洛金玉道。
“罢了,不要就不要吧。”沈无疾悻悻然将匕首收回怀中,又问,“刚咱家没收住,忘了你还身子不好。你还头晕吗?”
说来也怪,被沈无疾这一搅和,洛金玉先前因忆母而心绞痛的毛病好了许多,脑袋也不那样痛了。他便摇了摇头。
沈无疾仍后怕道:“你刚刚是怎么了?以前没见过你这样。”
其实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只是没叫沈无疾看到。自得知母亲过世后,洛金玉一直为此郁郁寡欢,白日里还能勉强藏得住,有时夜里做了梦醒来,或辗转难眠时,越想越想不通,便会难以呼吸,心如绞痛,头疼欲裂,甚至生无可恋。
正也因为如此,洛金玉方才想起了曾看过的古籍之中玄门秘术,才违背自己十多年的信仰,执意一试这虚无缥缈的无法之下的法子。
可这些他并不想说,便垂眸道:“我也不知。”
沈无疾其实看出了洛金玉有心事瞒着自己,可他却只佯作不觉,温柔道:“可能是今日受了惊,等会儿还是请曹御医来瞧瞧,至少开帖定神药熬了。”
洛金玉本不想让沈无疾大费周章,可他却又心知自个儿那一下吓着了沈无疾,想必自己拒绝,沈无疾也绝不会听,便省得扭捏做这无用的推拒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