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自然也知道这些,却装作不知道似的,闻言,又高啼了一声,愈发悲切伤心,扑回床沿上,捂着脸道:“你倒是知道女儿家爱不爱哭!口口声声说着不愿耽于情爱,却原来只是嫌弃咱家非女儿家!”
洛金玉:“……”他脸上一阵阵发热,低声斥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住口!你又无理取闹!”
沈无疾悲泣道:“叫咱家说中了,就恼羞成怒……自古男儿皆薄幸……呜……”
“沈无疾!”洛金玉真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你又在故意胡闹!你再这样,我现在就走!”
“别!”沈无疾急忙阻止,也不掩面了,抬头望着他。
刚刚沈无疾确实是有意胡闹,可也闹得真,哭得眼角泛泪,两颊绯红,本就是如花似玉的相貌,加上满眼的哀怨缠绵,鬓角微乱,更是楚楚可怜,不说话时就像女扮男装的绝代佳人。
这也是沈无疾刻意为之。
他在浑水中搅和这么些年,自有许多套为自己谋好处的手段,只需有必要,他不吝于利用手头能用之所有一切,其中包括他的容貌。他知自个儿生得好看,这好看的皮囊生在他这么一条不受老天待见的贱命身上,若自个儿不在意,那大祸时时刻刻都要临头,因此他必须得在意,还能拿来好好利用。
世间之人大多如此,怎么着,对好看的皮囊都会生起或多或少的色心,且不论有多少,至少也会对他好上一些。当年的曹国忠与先帝是如此,甚至于何方舟与展清水他们知晓了沈无疾乖僻本性后,也总看在他这相貌份上劝自个儿不多计较。
便不说那些人,只说若是换了明庐在这,哪怕明庐本意嫌弃沈无疾,可见着这样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也得心软上那么一时半刻。
可洛金玉这硬石头,见着了却只皱眉,责怪道:“不成体统。”
沈无疾更委屈,却不敢再哭,憋着眼泪,泪眼汪汪望着洛金玉,鲜红的嘴唇微微颤抖,谁见着了,恐怕都得怪罪洛金玉不知怜香惜玉。
被他这一闹,洛金玉几乎不记得自己是要说什么了。
或者该说,洛金玉就算是记得,也不敢说了。
这沈无疾实在是……明理体贴之时是十分明理体贴,让人心肠都是暖的,可胡搅蛮缠起来 那是真胡搅蛮缠!就从没见过这样能闹的人!
“你将它收回去!”洛金玉不悦地将匕首塞回沈无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