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岑从隔间急哄哄夺门而入,猝不及防看到眼前场景,顿觉胸口发闷,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发冷。
过了一阵子,他才胡乱抹了一把脸,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抖着身子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搂进自己的怀里。
“九商?”他低头正欲查看楚临秋的情况,却发现这人并未失去意识,此时正双目微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觉得如何?可还能起身?”在这般不知掩饰的眼神注视下,萧岑询问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柔了。
“我......”楚临秋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便又倦倦地阖上了双眼,“我冷得很......带我回去吧......”
“冷?”萧岑的心咯噔一下,急忙伸手碰了碰楚临秋的额头,果不其然,又起烧了。
“出来!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小心着弄。”萧岑飞速地下完命令,并使人去请刘先生之后,竟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于众目睽睽之下,将楚临秋从地上抄膝抱起,一路往上房疾走而去。
“先生!今晨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发作?”
萧岑低头望着即便被几层锦被包裹着,都仍在不停打着寒颤的楚临秋,心中万分焦急,恨不得以身代之。
楚临秋的情况已十分不好,他人虽失了意识,双唇却在轻轻抖动,眉峰微耸,便连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说不上来是在忍痛还是在耐寒。
但即便如此,楚临秋也连一声低呼都没有发出,安静得不成样子,只是在萧岑的手伸过来之时,会下意识地紧紧攥着。
萧岑见向来要强的人,竟对自己如此依赖,一颗心更是化为了整滩水。他急忙俯下身去,轻轻地环着楚临秋的上身,低声哄道,“一阵儿就过去了。九商,本侯......本侯会陪着你的。以后都有本侯陪着你!你......你莫怕,莫担忧。”
“先生,可还有什么法子让他别再这么难受下去了?您那个恩师......着实难找寻得很呢。”
刘先生闻言眉头紧锁,不知如何应答,过了一会儿,他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侯爷,药搁凉了,先给大人喂下去吧。”
“......好。”萧岑暗道此时着急也无济于事,便勉强压下心头不安,亲捧了那玉碗,捏着勺子轻轻搅动了两下,便舀起一点药汁,凑到楚临秋的唇边,试图将它塞进去。
可楚临秋此时神智全失牙关紧咬,并不能听话吞咽,因此“喂”进去的药汁便悉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萧岑只好命人将他扶起来,裹着锦被靠坐在床头,自己再撬开他的牙关,将药汁一小口一小口地渡进去。末了,还给他喂了小半杯清水,以清楚他口中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