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宗沉沉站在原地:“你挤我这一下,知道你们江大人要拿多少银子来赔吗?”
俨然一副碰瓷的口吻,小厮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贵人恕罪,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他跑进去通告,韩将宗自顾自走了进去。
一路无人敢拦,经由昨夜事,似乎都知道他是个大人物,连太守大人都不敢惹。
太守江太守,昨夜丢了面子丢了钱,心疼的辗转了一晚上没睡觉。
早晨刚刚闭上眼,就听闻‘昨夜那两个人又来了’,他倒吸一口气,只觉得眼睛又肿又涩,上下眼皮像粘在了一起。
他艰难爬起来,只觉心慌气短的要背过气去。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来洛阳歇脚,也没见这么难伺候。
这韩将军简直跟个土匪一样,显得骨头都比旁人的硬。
江太守穿好衣裳,又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出门一望。
韩将宗正站在廊下打量院中央一座二层吊脚凉亭。
他走过去,远远打了声招呼:“韩将军唷——”
韩将宗转过身,朝他走过来,“江大人。”
深色外衫包裹住宽肩后背,每一步牵扯的腰间大腿一起绷紧,都蕴含着十足力量感。
对比之下,江太守蹒跚过来,眼袋掉的老大,眼皮嘴角都垂下来,像是一夜老了五六岁。
“韩将军怎的这么早就来啦?”他强打着精神问。
“嗨呀,”韩将宗朝他打了声招呼,环视了一眼院内风景,“昨夜匆忙也没细看,江家不同于洛阳其他小家碧玉的庭院结构,金碧辉煌如同皇……”
“这话可不敢说啊!”江太守就差捂住他那张嘴,赶紧摆着手说:“都是花架子,只图好看,其实不费钱的,不费钱。”
一夜过后江太守已经后悔了,本来打算想个法子少给点银子。
现在一看他的架势,立刻把一概想法都抛诸脑后,生怕他反悔觉得要的少了要多加钱。
“昨夜说的话老夫已经记在心中了,儿孙一早就去准备了,韩将军可以去城内先转一转,等准备好,就着马车给您送过去,顺带送您回北方。”江太守主动提起昨夜的事情来。
看来没有将昨夜的事情当成是做梦,也没有失忆。
“不,”韩将宗摇了摇头,直说道:“不用,这就不劳烦您了。”
江太守心里骂人,脸上还要笑:“……嗨,不劳烦。”
他将韩将宗迎进客厅,着人上茶水招待。
韩将宗也不急,叫喝茶就喝茶,叫吃点心就吃点心,一句话也不催。
“韩将军,我家的茶水还合心意吗?”江太守没话找话的说。
“合,”韩将宗尝了尝那味道,说:“跟今晨骆家送的茶水,味道差不太多。”
“怎么!”江太守吃了一惊:“您……昨夜……在、在骆家住的吗?”
韩将宗含糊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江太守想到骆深昨晚醉酒的样子,又看着面前人威武强壮的身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事情。
“……千里缘分一线牵啊,哈、哈……”他尴尬说了一句。
韩将宗不置可否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