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紧紧盯着那个中年男子,见他来回地看了那二人,又捡起摔到地上的箩筐,递给那小子:“家去吧。”
“爹,那是我挣来的。”少年委屈。
那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见他两手都是因为剥麻皮,而洗不掉的黑渍,眼神黯了黯。
“家去吧。”
“爹……”
“回吧。”
少年眼神立刻黯了下来,默默接过空担子,低垂着头挑着走了。
霍惜目光跟着他,见他拐个弯不见了身影,又看向那中年男人。就见那男人问那妇人:“你去哪?”
“你管我!”那妇人瞪了他一眼,抬头挺胸走远了。
围观者或摇头叹息或窍窍私语,最后也散了。
见霍惜眼睛紧紧盯着那男人,还起身跟着走了两步,霍二淮忙上前拉住她:“惜儿?”
霍惜晃过神来,看了霍二淮一眼,等她回头再看时,那男人已走远了。
“没事。爹,我们去铺子吧。”
父女二人进了铺子。听说是东家派来的人,沙掌柜很是热情,几个伙计也都来打招呼。
霍二淮被沙掌柜领着在铺子和库房四处查看,霍惜则翻起账本。
见上面木料竹料一类的价格都涨了,找戚账房问了几句。
“近段时间,这些木料竹料,麻皮麻绳石灰生漆桐油的,价格都涨了。糯米也收不上来。倒是那些水产干货价格还略降了些。我们这回便多收了些。等收够半船一船的货我们就往京里运。也不敢往库房放。这天气热了,买冰也要耗一大笔。”
戚账房头一次见到霍惜,本以为她看账只是走个形式,哪里知道这小东家还能逐一逐条给指出差异之处。
遂收起两分漫不经心。
霍惜看了他一眼,点头称许了几句,说他账目做得清楚。
“都是属下该做的。”往额上抹了一把虚汗。暗自思忖,也不知东家是什么家庭,这么小的东家眼光都这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