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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禹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自打梁怀洲上幼稚园起,干得那些荒唐事,他都数不过来。请的家长次数,至少有n次。
梁怀洲最叛逆那会儿,梁禹因为梁氏的商业版图扩充,整日做空中飞人。父子俩之间本就缺乏交流,加上梁怀洲那脾气与梁禹一般无二,父子俩一见面,半句话都说不到,就开始吵了起来。
后来,辛韫的父母因为空难去世。
一个聪明懂事的侄子,一个叛逆,整天遛鸟逗狗的儿子,两相对比下,梁禹是愈发看不惯自己这个儿子。
直到高三那年,宋知欢因为宋家夺权事件出了国。梁禹回到家里短住,正在书房里处理事务,房间的门被梁怀洲敲响。
梁禹倒有些惊讶,毕竟平日,父子俩连话都说不到两句。
梁怀洲主动找他谈话,更是天方夜谭。
梁禹让了人进来。
等梁怀洲进来后,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记忆里蹒跚学语的稚童,已经长成了身材高大的少年。
梁怀洲还是如常的吊儿郎当的行事风格,用脚勾住椅脚,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敷衍的叫了一声:“爸。”
梁禹放下手中文件,嗯一声。看他:“找我什么事?”
“宋知欢出国这事儿,您知道吧?”梁怀洲问他。
梁禹嗯一声,“知道,宋家出了那样的事儿,阿遇要保护她不被陈盛和算计,把人送出国也是好事儿。”
梁怀洲扯唇,问他:“我知道,我就想问你一件事。”
“讲。”
梁怀洲:“怎么保护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
梁禹愣了一瞬,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瞳仁漆黑,眉眼间还透着少年人的青稚,唇角惯有的浪痞笑意收敛,眉宇透着一股不符年龄的成熟。
都说男孩儿成熟比女孩儿晚。
在十七八岁这个年龄,梁禹从没想过能从素来叛逆不着调的儿子身上看见什么令他满意的成熟。
这会儿,倒是让他一塞。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梁怀洲敲了敲桌子,还是那副浪痞的语气:“老爹——我和你说话呢,怎样保护一个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梁禹回了神,“你说的是欢欢?”
梁怀洲毫不避讳的承认:“是。”
父子之间有瞬沉默,梁禹看着眼前的儿子,十多年,头一回露出了满意的笑:“长大了。”
“……”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令人遭不住。
梁怀洲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我说真的。”
梁禹盯他瞧了几秒,把手里的文件丢到他面前:“怀洲,爸给你上一课,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就得强大起来。”
梁怀洲低眸,看着面前的文件。繁琐的数据,金融的专业数词,他根本瞧不懂。
过会儿,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认真道:“我学。”
-
宋知欢回到楼上,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间的门。
她在梁家住了三年,本是有房间。今晚舒蕾也说要和她一起睡,聊聊她在美国那些事。
可和梁禹聊完天,宋知欢只想见见梁怀洲。
房间很亮,暖气四溢。印花壁纸上的壁灯灯光是暖色调,梁怀洲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前看电脑。
男人长腿随意交叠,疏懒的靠在背椅上。
见着她推门进来,把电脑放在一边的矮茶几上,捏了捏有些疲惫的眉眼,闭眼问她:“和老头子聊完了?”
宋知欢小小的嗯了一声,把门关了过去。
梁怀洲注意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儿,睁眼,看着她笑了声:“老头子训你了?”
“没有。”她答。
梁怀洲:“那你跟哪作什么呢?”
“……”
得,煽情的气氛又没了。
梁怀洲笑意稍敛,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宋知欢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