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爷子卧病在床,他爸宴凛是个不着调的性子,做个守成之主都不行。
若不是当年宴老爷子看中了何芜华的精明能干,说什么也要娶了这位儿媳妇儿回来,宴家最动乱时,没何芜华在,主持大局。
怕是如今南城宴家,早不复存在。
宴祁鹤端起茶杯,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妈,你要说什么?”
“那宋家的姑娘,怕只是你单相思吧,嗯?”何芜华一语道破真相。
宴祁鹤搁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何芜华:“是。”
何芜华闻言,一脸“果然”的表情。她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茶杯,抿一口茶,指腹摩擦着杯沿,戏谑的看着儿子:“你摆这局设计人家小姑娘,真不怕到头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刚只是和那宋家的丫头交谈了两句,瞧她那样,也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她这傻儿子这会脑门一热给她整个“鸿门宴”,等宋知欢事后算账,估计有他好受的。
宴祁鹤没立马搭话,伸手夺了何芜华手里的茶杯,给她重新添上茶水,双手捧着杯子递上去,唇角浮现讨好的笑意:“所以——就要请妈这会做个恶人。”
何芜华眼皮一掀,看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茶杯,抿一口茶,余光看着往包间这边走的宋家兄妹二人,嗤一声:
“果然,儿女都是上辈子的孽债。”
宋知欢从洗手间回来,撞上挂了江枂电话,正要进包间的宋知遇。
宋知遇看着她发丝凌乱,表情不正常的样儿,眉心微敛:“怎么了?”
“——没事”
宋知欢稍稍整理了下略皱的衣裳下摆,转而问哥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宋知遇:“你枂姐打了个电话,对了,欢欢——”
宋知遇按住她肩,不让她走。
宋知欢进包间的脚步缓了缓,愣愣的看着叫住她的哥哥,“怎么?”
“今晚这饭局——”宋知遇话只说了一半儿,垂眸看见宋知欢微沉的脸色。
骤然明了。
他叹息一声,拍了拍宋知欢的肩,“有长辈在,秋后算账也不晚。”
宋知欢扫了一眼宴祁鹤母子所在的包间,指节握紧了手里的手包,红唇扯出一丝冷笑,“哥哥说得对。”
宋知遇拍拍她肩,笑意温和:“进去吧,我也饿了。”
“我也是。”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回到包间内,宋知欢还未坐下,就听见何芜华略带歉意对她道:“欢欢,抱歉。是我误会你和祁鹤关系了。”
“没事儿,伯母。”
宋知欢缓缓坐下,看一眼一边的宴祁鹤。
后者单手支着脸,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脸无辜的样儿看着她。
宋知欢咬紧后槽牙,死宴狐狸。
又摆她一道。
何芜华将宋知欢表情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笑了笑,招呼着宋知欢兄妹俩吃饭:“来,知遇,欢欢,吃饭——”
“好。”
饭桌之上,何芜华偶尔与宋知欢聊上两句,或是与宋知遇聊上一点儿关于宋氏的事儿。
听闻宋知遇打算将h的市场重心转移到国内,何芜华简单提点他两句,倒也让宋知遇受益匪浅。
毕竟何芜华年轻时,也曾算得上宴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在商场上也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传说。
一顿饭,还算愉快的吃完。
南国花园13楼这家中餐厅有个规矩是用餐完毕,客人自己得去账房那儿结账。
宴祁鹤拿上一边红木座椅上搭着的外套,要起身去结账。
“等等。”宋知欢也拿上手包起身,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