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唐初曾在内网上查过韩安,韩安的个人信息中,根本没有提示韩扬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还是后来季凛基于越来越多浮现出的疑点大胆做出了这个推论,才将整个案子指向了一个更为明确的方向。
现在看来,如果韩扬和韩安供述属实,那么自然是那个藏在暗中给他们写匿名信的人,早已帮他们在留档信息中做过了手脚,因此唐初当时没有查到韩扬有个双胞胎弟弟的关键信息。
听了唐初的话,闻冬眉梢微挑,季凛神色如常不见丝毫惊讶,他低声道:“所以说,面具挂坠就是用匿名信寄给他们的?”
虽说是问句,但季凛却用了肯定的陈述语气。
果然,唐初点头道:“没错,韩扬说那是他们收到的最后一封匿名信,信里要求他们把面具挂坠留在他们想要惩戒的人身上。”
顿了顿,唐初手指抄进发间捋了两把,征询意见道:“我觉得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很可能早就认识他俩且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不然没法对他们的所有遭遇以及人生轨迹了如指掌,所以我们是不是能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查下去?”
季凛还未开口,闻冬就忽然出声道:“不一定,只能说他们身边确实存在着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人,但关注他们的人和写信的人,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甚至…甚至关注他们的,也不只有一个人。”
闻冬话音落下,季凛和唐初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唐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季凛眉心微动,他语气温和如常,说出口的话却仿佛带着暗刺:“小闻先生,我很想知道,你这又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或许,这也是你所谓的宿命论中的一部分?”
自知失言,闻冬暗暗咬了下舌尖,表面却依然不甘示弱,语气淡然道:“我只是提出另一种可能性罢了,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我完全相信贵支队的能力。”
不知前情,唐初完全不明白这关“宿命论”什么事,他隐约察觉到闻冬和季凛之间的气氛有两分异常,却又完全不知根源。
不过季凛却并没有深究下去,他就像是立刻相信了闻冬的回答一样,面带微笑温声赞同道:“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且在我看来,概率很大。”
之后不等闻冬再开口,季凛便收回目光看向唐初,转口问道:“唐副队,你之前说的关于面具有些问题,具体是指什么?”
唐初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沉声道:“整体来说,韩扬和韩安交代得确实算是详细的,但是他们都坚决否认了在嫁祸钱书未遂之后又想要嫁祸给陆梦婷,且诱导陆梦婷自杀这一点,他们承认确实利用了陆梦婷,但只是给陆梦婷写过一张匿名纸条要她尽所能在杀害沈溪的那个晚上拖住钱书,以方便嫁祸钱书,但他俩都一口咬定从始至终只收到过一个面具挂坠,就是挂在沈溪脚链上的那个。”
闻冬和季凛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
因为唐初这段话里,很可能透露出了一个让人不敢细想的事实——
也就是说,如果韩扬和韩安的供述属实,那么之前给陆梦婷留宿舍楼顶围栏并在匿名论坛诱导她自杀的,都并不是韩扬和韩安,反而另有其人。
沈溪这个案子之中,虽然凶手已落网,但却还有另一条先前被他们忽视了的暗线,在悄无声息向前进展。
时隔十三年之久,面具,好像真的又开始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