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能享受那个,就不会有这种爱好了。”
我从包里翻出新买的绳索,是德国产的高码数登山绳,粗细均匀,不会磨皮肤,我特意从美国带回来的。
回国后的生活平静稳定。我每天按点上下班,没有加班,当然也没有奖金。回家后,一三五我做饭,二四六七许驼做饭。这是口头约定,那家伙经常晚点回家。
“我锁定了一个快要出狱的。”他说,“ 斗殴记录丰富,三次致他人颅脑重伤,其他小偷小摸的记录也很多,十四岁就开始是派出所常客了,今年三十一岁。来看看我的宝藏男孩。”
他把笔记本电脑捧到我面前。我正吊在门把手上,死气沉沉看着前方。
“祝你们幸福。”我说。
“总之这两天我可能不回来。他找了隔壁市的朋友来接他出狱。”
“你为什么不去监狱门口等他。”我把绳子松开,跌坐下去,“说不定你买个火车票的功夫,他又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了。”
“我是主动派的,雪明。”
主动派的许驼第二天一早就去火车站追他的宝藏老男人了。我照常上班,路过同事工位时,他正在录入新的案件照片。
年轻女人的尸体,脖子上有勒痕。
“自杀。”他发现我感兴趣,把照片递给我,“不过绳痕很特殊,我们录进系统里做个记录。”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杀?”
“嗯,没有搏斗痕迹,没有药物指标异常……总之符合自杀标准,依照自杀结案的。”
被拍下这些照片时,尸体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尸斑了。她的脖子上有道鲜艳而匀称的紫色痕迹,如同描绘在脖颈上的古代陶器花边。
也许只有我意识到,这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