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麻烦也要查,我有预感,陈畅这事,还没完。”
或者说,还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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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枢衡的脸色很疲惫,他毕竟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虽然因一时冲动打了人,但是听说那人被杀,心里还是直发凉,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人的死亡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前脚跟人发生冲突,后脚那人就被杀了呢?
“刘举是谁的人?”宋枢衡问谢斯年,“我的车里有没有放过手术刀我最清楚,他不可能是凶手。”
宋枢衡知道有些人平日里会养着一些“闲人”,高薪厚禄富贵荣华地供着,等到“关键时刻”为主人家效命,穆南城手底下有,他们宋家也有。
谢斯年尴尬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穆南城,他知道自家大少爷有那么些嫉恶如仇,可是这个时候作为既得利益者,就不要再不识好歹了吧。
“哥,”萧然神色有些冷,“古来就有孟尝门客,有些人养在千日,用在一时,如果不是刘举,我跟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在市局门口这样大声,是要警察出来再把我们请进去吗?”
宋枢衡一愣,有些无措地看着萧然。
“我知道你没有杀人,你知道我不是帮凶,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甚至连警察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谁又在乎真相是什么呢?现在明面上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你,动机,凶器,监控里的人身形跟你基本吻合……哪怕有再多的不合情理,哪怕整个逻辑链完全说不通,证据就摆在那里!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剑走偏锋,你是要保我们两个,还是冲进去跟警察说刘举做伪证,你要维护司法公正?”
萧然雪白的面颊此刻犹如冰霜覆面,他越说越激动,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陷在掌心里,瞳孔里有血丝漂浮,
“你跟我都在宋家长大,我们比谁都清楚,没有什么公道公正,从来只有成王败寇!被陷害也好,被利用也好,输的人死了就死了,谁愿意寻找真相还你清白给你报仇——”
“萧然,”穆南城忽然抬手扣住了萧然的后颈,温声说,“让大哥先回去睡觉吧,我看他昨晚一定没有睡好。”
宋枢衡怔怔地看着萧然,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无力开口。
“你这样看不惯,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南江早就不适合你留下,”萧然将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冷静到近乎冷漠,“你留在南洲,去西洲,到哪里都好,做你的医生救死扶伤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南江来蹚浑水……”
“对不起,”宋枢衡忽然上前抱住他,低低的嗓音里满是歉疚,“哥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也没有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