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线索不能告诉警方?”
“不能。”
高明峰默了会:
“我知道了。”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省厅派来协助的技术人员终于修复了被病毒覆盖的道路监控,画面上显示凌晨一点过后宋枢衡的车离开红枫小区,最后停在景亭桥不远的地方。
车上下来的男子戴着鸭舌帽,帽檐拉得极低,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戴着一副医用橡胶手套,不能百分百确认是宋枢衡,但也不能排除是他。
就在警方打算继续审讯时,市局里却有人前来自首,声称自己是杀死陈畅的人。
“自首的人叫刘举,是个基佬,跟陈畅以前在某个Gay吧里有过桃色纠纷一直怀恨在心,他本来就在找机会‘教训’陈畅,昨天晚上宋枢衡殴打陈畅的时候他也在理发店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报仇并嫁祸给他人的好机会,偏巧宋枢衡跟他住一个小区,他在夜里开走了宋枢衡的车,拿走了宋枢衡放在车里的手术刀……”
“啪”地一声,丁浩柏把棕色的卷宗袋狠狠砸在桌上,愤恨地踢了桌腿一脚,“有钱人真是无法无天!刘举分明就是他们收买来顶包的,妈的!这帮王八蛋把我们当什么?”
另外一个警察无奈地说:
“除了道路监控的事刘举说与他无关,其他所有作案细节他都交代得滴水不漏,从身形上看他和宋枢衡也非常相似,我们没有办法不采用他的证词,毕竟监控系统被侵入和谋杀案只是逻辑上可能存在联系,证据链却完全不足。”
“要说逻辑,”女警小谭说道,“这案子里就没有一点符合逻辑的!你说他们安排得缜密吧,连道路监控都有本事屏蔽了,既然有本事屏蔽,又怎么会不知道监控会被修复呢?再怎么样也不会大喇喇地开着自己车就出来吧!可如果不是他们干的,为什么要找人出来顶包?哪儿哪儿都说不通!”
“所以,”前面一个警察继续接口,“宋枢衡被嫁祸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他们兄弟两个矢口否认自己有仇家,可要是调查他们老爹的仇家,那可就太有得查了,还有宋萧然,他的配偶是穆南城,也不排除有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通过陷害宋萧然来报复穆南城……总之这案子里面的猫腻太大了,现在有人出来自首,案情反而简单了。”
言下之意,竟是隐有庆幸。
袁固却出乎意料得心平气和,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目送着宋家两兄弟和穆南城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招手把丁浩柏叫了过来:
“排查宋萧然所有的社会关系,包括他在京都的一切人脉,以及和傅予行穆南城都有关的人……”
“老天!”丁浩柏不等袁固说完就倒抽一口冷气,“那得查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