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霈安不劝他,只摆事实讲道理:“随便。但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丁阿姨上个月动了个小手术。我想啊,她问起你也是因为手术完回过神来,希望孩子在身边。他们要是态度软化了,你还真狠得下心?”
“……再说吧。”池念有点难过,“她手术也没告诉我。”
卓霈安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我也管不着你,自己多想想。”
“知道啦。”
“反正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哦。”卓霈安最后说。
结束对谈后,池念回家路上一直想卓霈安的话。
他妈妈做手术了,而他不知道。
比起色厉内荏、刀子嘴豆腐心的封建家长老池,池念从小更亲丁俪,母子感情也好得不得了,高中了还会被妈妈挽着逛街。
因为忙事业,丁俪亏欠他,所以池念只要不是冲破原则的无理取闹,丁俪就完全支持,对他堪称溺爱。出柜之后过去半年,气消了,委屈够了,再提起老妈,他也有点想。
冲动过后愧疚如影随形,平时刻意躲避着,卓霈安一提,池念意识到他好像真的不能在重庆躲一辈子。
就算奚山无条件地接纳了他,以后,他迟早要再面对丁俪和老池。
总不可能让奚山到时候还无名无分的。
如果奚山的父母不能接受,池念暗自对自己说,“未来过了这一关,我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爸妈,让他们把奚山当成亲儿子。”
卓霈安有一句说得在理,老池和丁俪要真的态度软化了,他可能完全与家里断了吗?
一波刚平又波又起,池念开始头疼。
晚间,直到十点半,池念洗漱完毕,听见雪碧在客厅狂吼。
它长了几个月,声音也变得颇有震慑力,可惜依然一听就知道是小狗,没什么实质上的威胁。电梯公寓,同一层的另外两套只住了一套,脚步是听惯了的,除此之外门口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雪碧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