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波不揸、天诛地灭。”
陈宝祺沉默了几秒,低头扒拉碗中蛤蜊,半晌小声道:“不是啦……我……我不可以和人家过夜的。”
见对方吃得香甜,阿芬简直感觉自己要疯,鲜红的指甲掐着桌上的果皮,恨恨道:“梁家明个死扑街打到你后背全是淤青,就是个折磨老婆出气的废柴……醒醒啦宝祺,别告诉我因为爱他才守身如玉,你是做鸡的嘛,真要搞到感天动地六月飞雪呀?”
闻言,陈宝祺停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我……真的不方便。”
阿芬摸着下巴忖度片刻,很快瞪大了眼,道:“所以……你是身上有……啊我懂了,这下死咗,出来做得记得带套没人教你吗?”
陈宝祺连连摇头,匆忙解释道:“……不……不是,不是那种原因,是有其他……”
阿芬点了支烟,吸一口笑道:“有什么都行……真的得病没关系,之后记得带套就好了。我们是朋友嘛,就算有毛病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陈宝祺的头都要低到碗里去了,最后努力了一下,道:“……真的没有……”
阿芬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像我们这种人呢,也就这几年的青春而已。当然,谁都不想天天卖,没日没夜被揸,但总得留点钱防身啊……喂,宝祺,要是他对你不错,之后再来你就跟吧,就算买不了车子房子,让他给你买个名牌包包、手表总可以吧?”
“可是……我……”
话音方落,阿芬的双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脸,陈宝祺轻声呼痛后有些委屈地揉着泛红的皮肤。
“……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阿芬叹了口气,认真道:“宝祺,你不会以为陪酒能养活一个人吧?”
宵夜很快结束了,虽没有到不欢而散的地步,但离别时的气氛也不算轻松愉快。
阿芬不能理解陈宝祺究竟在坚持些什么,只觉得这样下去这个朋友一定会下场凄惨,想在灯红酒绿的销金窟里存活下去,怎么可能像对方一样频频退让?
但对于陈宝祺而言,即使感受得到阿芬的关怀和照顾,却更加地痛苦与无助,因为他最大的恐惧来源于自身,永远无法向任何人吐露关于身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