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安澜吞食了一堆垃圾食品后突犯恶心,历经了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竟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了卫生间的大理石地上。
齐锋回到工作屋一眼没见着安澜,却见柴犬紧张地冲卫生间里吠。他疾步走去,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安澜,赶紧扶起来连声呼唤。
安澜渐渐有了反应,涣散的眼眶里却暗淡无光。
齐锋立刻把他横抱了起来,现今的安澜已变得很轻,流失了高密度的肌肉,那具曾经如罗马雕塑的肉体已单薄、消瘦了许多。
齐锋等不及救护车,直接把人抱下楼,塞进了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去就近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安澜除了被查出急性肠胃炎外,还被确诊了中度营养不良。
自从同居后,齐锋几乎天天洗手做羹汤,亲自料理晚餐。安澜会机械地吃下那些食物,但身体却本能地产生了排斥,不出半小时便会生理性反胃,势必要去催吐。
这一晚,安澜被吊上了消炎药,身上盖着齐锋的外套,坐卧在输液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刑侦总队附近的医院不时要和刑警们打交道,收治各种因拒捕而自残的嫌犯。
急诊室的医生认识齐锋,特意把他单独请去了一间办公室,提醒说安澜的状况不太理想,不像是简单的消化系统紊乱,建议齐锋带着他上心理医院做个详细评估。
“你是说抑郁症?”齐锋问。
医生回说是有所怀疑,让齐锋尽快把人带去检查。
回到了输液室,齐锋看向了蜷缩在座椅内安澜,只觉他与昔日相比,竟已是蜕了一层皮,换了一个人。
天亮的时候,输液杆上仅剩下了最后一袋葡萄糖,齐锋支着额角,坐在安澜身边的椅子上小憩。
安澜微微睁眼,入目是渐渐忙碌起来的输液室,他脸上毫无表情,麻木地看着那一帧帧减速后的百态人生,仿佛所有的一切全都与他无关。
此时的安澜如同真空于当前世界,他的心没了着落,不知该何去何从。吊瓶里的液体已滴漏殆尽,红色的血液反灌回了输液管,安澜却一动不动,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真正能令他感到温暖的人……
也正是在那一刹,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安澜的呼吸瞬间停了一拍,紧跟着,胸膛里那颗死寂的心脏竟加速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