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打窗户的声音。
陈栖叶大睁着眼,每口气沉到丹田底都会再屏个几秒。秦戈则被心口软绵绵的痛感触动,一丝一丝,抽丝般剥开一个又一个对戚渺渺的隐瞒。
他的每一句谎言都微不足道,一句接一句,堆积成山,将所有人压垮。
而他的初衷,左不过是为母亲着想,希望她好。
如此隐瞒十多年,最后落个广厦崩塌。
秦戈的太阳穴突突得挑,头疼得厉害,身子从倚靠的床板滑落,平躺在床上。
“诶……”他盯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惆怅道,“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啊。”
又是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陈栖叶把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脑袋钻进白色的被褥,极为缓慢地挪动身子,再把脑袋探出来,他侧躺在秦戈身边,并把被子也盖在了秦戈身上。
秦戈伸长手臂,陈栖叶往上蹭,枕在秦戈的肩头,然后也伸出手,横在秦戈胸膛上,将人拥抱。
秦戈额边凸起的那根神经浅浅平息,不再剧烈跳动。
“你又用错成语了。”陈栖叶轻声,又往秦戈怀里蹭了蹭。
他们怎么可能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他们明明如胶似漆,两情相悦。
秦戈在他发间落了个吻:“我刚才不应该凶你。”
“没关系。”陈栖叶对秦戈的臭脾气比秦戈本人都还了解,也比任何人都宽容。
“我就是觉着……你那么喜欢读书,喜欢数学,我当然希望你快点转去数学系,然后继续读书,一直读,读到硕士,博士,博士后……”秦戈眼前的黑暗一望无尽,他畅想中的未来一片光明,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我知道。”陈栖叶声音还是很轻。不可否认,秦戈对陈栖叶优缺点的洞察比陈栖叶本人都通透,也比任何人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