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戈偏要夸张地长叹一口气,长吁出声,用自言自语的调子乱用成语感慨:“你才离了我几天呐,就遇人不淑。”
陈栖叶果然是在装睡,倏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坐起身,打开床头的灯光按钮。秦戈眼睛眯了眯,他还是双手枕住脑袋背靠床头板,一条腿放床上,另一条腿晃在床沿的吊儿郎当的姿势,嘴角微微向下做懊恼的表情,真实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而陈栖叶抿着嘴,胸膛幅度小又急促地起伏,直勾勾盯着秦戈。
“你瞪我干什么?”秦戈语气诙谐,“我这是在帮你看清那位好朋友的真实意图,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上赶着和你交朋友,总不能是来做慈善。”
秦戈说得够委婉了。陈栖叶恍然想到陈望曾经告诫过自己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对另一个人好。他们都是在诱惑你,让你掉进他们的陷阱。
陈栖叶脑子里一团浆糊,换了个正对秦戈的姿势跪坐,眼尾发红:“你早就知道了?”
秦戈抽出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抖动手腕指了指自己和陈栖叶的双眼,那意思是他比陈栖叶更会看人,一切都在他秦戈的掌握之中。
“不过我也不是预言家,原本以为她这种御姐看上你,是想找个服从性高的食草男逗逗玩玩,没想到……”秦戈笑的时候并没有和陈栖叶对视,没把话说全,听得陈栖叶更为郁闷,责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也不拦着我和她睡同一个标间。”
“我拦得住吗?”秦戈眼皮抬了抬,笑意不似方才那么明显。两人在片刻的沉默中全都心照不宣,如果秦戈从一开始就干涉,陈栖叶肯定会排斥,不乐意自己的生活被指手画脚。
“但事实证明,你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确实不太行。”秦戈调侃的同时对陈栖叶多了份怜爱。陈栖叶好像总能吸引些奇奇怪怪的人,除了乔音,那个老男人的名字他们俩谁都不想提及。
“乖,听哥的话,认清自己,别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秦戈倾身,把陈栖叶捞进自己怀里,像摸小狗似地摸陈栖叶的头发,语气却正经得像个大家长,“人心隔肚皮,回北京后别再和乔音联系了,什么社团啊学生会的也别去掺和,你自己交的朋友全都不靠谱……”
陈栖叶突然从秦戈怀里挣出,扭身看着姿态懒散的秦戈。
秦戈侃侃而谈,又一次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陈栖叶喉咙口堵着,脸上的肌肉细细搐动,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苦的,一点都不甜。
陈栖叶眨了两下眼,又憋屈又委屈地把自己塞回被窝里,关掉灯,背对着秦戈一动不动,再往边上挪一寸,就得掉下去。
“……你什么意思?”秦戈的声线在黑暗里更为生冷。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对陈栖叶的反应很是恼火,一些气话差点就要不过脑子地探出口,他不假思索说的来的却是:“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