戥子抱着枕头,整个人缩在被中:“那咱们去给观音娘娘烧香,家里那尊瓷像还带了来呢。”
“都跟你说了,莫要着急。”螺儿摸摸妹妹的头发,“放心罢,姑娘绝不是那等折磨人的主子。”
阿宝听见个声音:“你仗着自个儿是桑姨娘身边的就敢放肆?你跟我去见夫人!看夫人剥不剥了你的皮!”
阿兄到底不能久留,说了些话,又留下人参燕窝,这才走了。戥子送他出去,福儿进屋陪在阿宝身边。
她往前两步,就见帐里的人满面病容,连软枕上的头发都失了光泽,焦枯焦枯的。
阿宝一怔,裴观爱干净得很,身上自有股松叶味,她一直觉得好闻,怎么到戥子嘴里这么嫌弃。
折磨人的主子是谁,两姐妹心知肚明。
戥子瞧她一眼:“知道啦,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不嫌弃。”拍着枕头问,“阿兄真要走啊?”
阿宝脑袋发懵,她以前作梦,与梦中阿宝是两个人。
福儿看着她,轻声道:“少爷已经是个……”
阿宝自镜中看见自己,一时梦中阿宝的喜怒哀乐,俱都涌到她心头。
戥子呶呶嘴:“有味儿,你就不觉得有味么?”
她猛喘一声,惊醒过来!
福儿偎在姐姐身边:“我的手也没那么疼,我还是去当差罢。”
闭上眼睛,她还真梦见阿兄当上将军了。
阿宝点点头:“阿兄从小到大的志向,他岂肯困在宫禁里。”
福儿接过碗盏,望着书房里的灯火:“少爷时常不回房么?”
阿宝刚要说他如今威武得很,张开口说不出话来。
可今天作梦,她才刚迈出一步,竟与梦中阿宝合二为一。
梦里的阿兄比这会儿更壮实,人也更黑,腰间挎着大刀,风尘仆仆回来看她,一见她竟哭了起来:“阿宝,你怎么……你怎么这样了……”
阿宝恍然,她病了?
今儿抱着枕头刚要睡,又想到这是姑爷睡过的,她可不能再这么睡到阿宝身边,就在床下铺开被褥。
那会儿天天给观音上香,求菩萨保佑远征的人平安。
“拿镜子来。”连声音都失了生气。
阿宝道:“如今哪还会少了鞋穿,鞋子干粮,红姨都备下了。”
“你睡地上干什么,睡床上来。”
一阵目眩,再睁开眼,目光所及处便是锦绣罗帐。
福儿不忍,但依旧拿了面小镜,举到阿宝面前。
屋里实在是安静,可就是这么安静,阿宝都一样能听见丫头们的私语声:“怎么竟直直闯进来?又不是亲兄长,真好不讲究。”
“红姨早供起来了,明儿见了阿兄,多说点儿吉利话,说不准,他还能挣个将军当当。”阿宝跟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
戥子吸吸鼻子,打仗什么样儿,她们都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不来得及做鞋呀?”当兵就是费鞋,以前红姨做那许多都够穿的。
戥子守夜,原先都是睡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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