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听得头大，国子监这么苦啊，听说裴老六十二岁进了国子监读书，他十二岁就要写许多功课，可真是了不起。

戥子扭头杀回来，那个裴六郎，怎么着也还是块好肥肉罢。

戥子鼓着脸，上回赶她是有人来提亲，这回难不成又有人来提亲了？磨磨蹭蹭拖着步子，想听半耳朵。

“你跟我回去，可别想着要见阿宝啊。”一码归一码，以前就算了，如今不成。

卫三下了衙，跟着韩征去韩家，韩征自从知道他打阿宝的主意，看他便不那么顺眼。这人当朋友是绝好的，什么坏主意都能拿得出来。要是当妹夫，那韩征还是更偏裴六郎，把妹妹嫁给裴六，他放心些。

陶英红再当恶人，把卫夫人请到家来：“阿宝就没那个想头，只怕还拿他当兄长呢。”

阿宝同戥子想的一样：“怎么？又有人来提亲呀？”

“我有正经事儿要跟你说。”

那她就连阿兄的气一起生。

卫夫人一看她眉眼高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得啦，也别瞒我，就是没瞧中咱们家三儿。”

说到死字时，戥子咽了字，不说阿宝的名字。

“这回是真的。”他进前一步。

一盆凉水把她的火热劲头给浇没了，怪就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燕草一听，便退了出去。

阿宝戥子面面相觑，还是戥子先反应过来，拉着阿宝的衣裳：“你赶紧转转身，看看他是不是往你身上扔小虫子了！”

“我给你赔不是，以后再也不叫你巴儿狗了。”说着双手抱拳，深深作揖。

“卫三。”

阿宝想都没想，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不成不成不成。”

“他倒确能当个倒插门的，卫家不肯罢？”

想了半天，只有一条长得好，可好相貌却偏偏配了个懒性子。

这么一比，她上学还真是简单得多了。

卫三心里明白，头回提亲，必是不成的。

半天阿宝才缓过来：“他是不是又作弄人？”小时候往她头上放小虫子，踩她脚后跟，长大了换了一个法子，用这个办法作弄她？

卫三哪一条比得上？阿宝要是真答应嫁了，她就是陪嫁丫环，那往后还得让她侍候卫三，给他捧茶端汤？

陶英红眼睛一扫，几个丫头退了出去，只有戥子没动。

也不知道他读书挨没挨过打。

“你要干什么？”

再讨厌他，也不能让他在自己家里昏过去。

连她想什么也知道？

“胡说！就是再不懂事的人，也不能拿亲事乱来。”陶英红抚着她的背，“卫家的好处，不必我说，你也知道，你认真想想。”

到了凉亭，就见卫三在亭中，韩征远远站着。

“卫家老三？”林大有胡子都皱了，“卫家老大倒是稳重，老二面是面了点，脾气就算他还成，老三……”

茶水喷了一裙子，阿宝弯着腰连声咳嗽，陶英红站起来拍她的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毛躁！”

陶英红摇头：“只说往后能在咱们家住，旁的没说。”

这一条已经办成了，若是他能办成一件像样的差事，能立个什么功，是不是就看得见他了？

那她就不干了！

陶英红点点头：“是个熟人。”

她倒也没生气，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斤两，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