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卫大妞,说要去更衣。
卫夫人看她们一眼就知道她俩想干什么,但这种宴,礼教大防松得多,也有年轻人互相瞧中的。
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说不准就有人上门提亲了呢?
她点点头:“去罢,不许跑远。”
两人答应得好好的,撒出去兔子哪还管得了,早跑没影了。
阿宝在栓马处一眼就瞧见了裴观的大黑马,那大黑马竟然认得出阿宝,冲她抬抬蹄子,喉中呜鸣。
看马的马伕,还以为是主人来看马了,让阿宝进去。
阿宝伸手搓搓马头,从兜里抓了块糖豆饼给它吃。
这糖豆饼可是她昨天亲手做的,里头专门放了菜油和蜜,把蜜糖罐头都倒空了。在陶家,给马吃好东西,那不叫糟践。
这马平日吃的也是精细草料,可它没尝过这种特制的豆饼,吃了一个又讨一个。
阿宝摸着它鬃毛,轻声说:“你是一匹千里好马,是不是?你主人不让你跑,是不是?真可怜呀。”
大黑马摇着脑袋晃着尾巴,似在撒娇。
卫大妞虽也是武将家的姑娘,也会骑马,可她今日穿的是新衣新靴,缩着脚不敢踩湿泥地。看阿宝跟这马亲热个没完,她扇扇风:“我去树下,你等会儿过来找我。”
阿宝漫不经心,摸摸马头又摸摸马身子,好好一匹宝马,圈着养怎么行?
大黑马吃了糖豆饼,又听了这许多好话,高兴得摇来晃去,直往阿宝身上蹭。
阿宝受不住它撒娇了,左右一张望,见四下没人:“好啦好啦,我这就带你去跑一圈,咱们撒开腿跑!”
悄悄解开栓马绳,把大黑马牵出来,翻身骑上。
大黑马十分听话,脚跟轻碰,它就知道往左还是往右,哒哒跑了两步,把阿宝带到草场上去。
草场上有几人正在练马,赛马之前先让马先出栏跑上几圈,比赛时才能跑得更好。
跑完一圈,就见场边来了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大黑马,先只是小步颠,像是个赛马的新手。
等跑上几圈,她娇喝一声“驾!”
黑马四蹄飞扬,踏得黄尘浮起。
草屑浮土间,马上女子手握缰绳,竟尔立直了,口中呼哨:“大黑真乖,跑得好,咱们再跑一圈。”
这么一匹宝马,却叫大黑?
四野狂风吹落她的帏帽,竹编帏帽飘然下落,眼看便要落地染尘,就见她往腰间一探,一道红影甩出,帏帽轻轻卷起,收回手中。
一时四下无声,半晌场边戴玉冠的锦衣男子问道:“那是哪一家的女子?”
几人纷纷摇头,无人知道这女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阿宝重又系上帏帽,伸手摸摸马脖子:“大黑真乖,跑高兴了罢?咱们回去。”它娇养太久了,才这几圈已是极限,快点回去也免得让人发现她偷偷把马牵出来。
几人见她要走,驱马过来。
为首的那个男子笑盈盈看着她:“姑娘好俊的身手。”
他身边人问:“你姓什么?是哪一家的?”
一付高高在上,贵人问话的神情。
阿宝看为首的人身着锦绣,头戴玉冠,看着像三十岁了,并不想同他搭话,正欲开口,身下的大黑马动了动蹄子。
她熟知马性,这是马儿不安,于是伸手安抚大黑,脚尖蹭着马肚划拉了一下。
大黑错身疾跑,没一会儿一人一马就跑没了影。
“跑了!”锦衣男子身边的人道,“不知姓名,又没见到相貌,倒有些难找。”
另一个说:“我瞧见那马鞍上,绣着一个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