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花瓣组成了一簇又一簇的小花,花柄和花轴规律地相连,像伞,像穗,被包成了一捧精致的花朵,静静地放在了桌上。
眼下再看这束静躺在桌前的风信子花束,却不得不觉出有一丝窘迫的孤独感,就好像,生生地被人抛弃遗忘了一样。
“不要了啊。”祝深奇怪地看他一眼,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画纸,轻轻地扔进了废纸篓里。
钟衡低头看了一眼纸篓中的画纸,没再说话,脱掉了外套,掀被上了床。
清理掉画作以后,祝深也上了床。
这算是这对新婚夫夫第一次同床,稍有些尴尬,谁都没有戳破。
钟衡背对着祝深,祝深也微微往外面挪了挪,两人各占一角被子。而被绷得笔直的被子,以床心为分界线,似乎能分出一条长长的线,泾渭分明,谁都没有逾越一寸。
如若是谁放一碗水在两人之间,第二天醒来,想必也是不会洒的。
“钟衡。”
暗夜里,祝深轻轻叫着钟衡的名字。
“嗯。”钟衡沉沉应他。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明天晚上,我和你回滟城。”
钟衡一怔:“这么快?”
“不是说你祖父想要见我了么?”祝深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你放心,逢场作戏我还是会的,我会尽到我的义务。”
“以后也不会不打招呼就消失的。”他说。
“知道了。”钟衡冷冷地说。
再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了。祝深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但没有想到,听着身边的人低沉的呼吸声,他竟很快地陷入了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