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冰心刚刚听见“芝麻糖”几个字,心里头就松了松,又听见薛凤说没事,就把绸包接在了手里。
他没收过陌生人的东西,有些赧然:“那谢谢你们了。”
出了病房,薛凤才在贺冰心耳朵边上嘀咕:“我这两天听人说这老爷子家里啊,根本就没什么钱,那么多儿女全都不顶事,爷孙俩相依为命,老爷子种芝麻,小姑娘在淘宝上卖,这种单一商品能赚多少钱?”
贺冰心皱了皱眉,问他:“可是那天送来的时候,我记得小姑娘说她有钱啊?”
“嗐,”薛凤摇摇头,“不那么说,更没人救他了,估计那天除了你,谁都能看出来,有钱人家的孩子能穿成那样吗?”
贺冰心沉默了,他之前的确很少关注病人病情之外的东西,穷人富人老人孩子,在他的手术刀下不过是平等的身躯,他没有考虑过他们作为社会人生活时的艰辛或者快乐。
“而且啊,”薛凤看了看他手里的绸包,“这次老爷子生病估计是把他们的家底儿都榨干了,不然也不会拿出这种东西来谢你了。”
贺冰心沉默了一路,到了科室门口才扭头问他:“什么是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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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中午饭,胡煜都是雷打不动地陪着贺冰心,只是跟早上一样,他几乎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把贺冰心沉甸甸地看着,吃完饭又把他送回科室。
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失落,胡煜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连薛凤都看出来了,巴巴地贴到贺冰心身边八卦:“胡教授这两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贺冰心一挑眉,把桌子上的病历本朝他一推:“等会儿这个胶质瘤的案例通读了吗?”
“读了!”薛凤立马站直溜了,铿锵有力地说,“您的方案非常系统,角度新颖!”
“唉,”贺冰心猜到了八成是这种话,一扶额,“准备手术室。”
无影灯打下来,贺冰心迅速做好开颅暴露病灶。
徐志远在一边仔细观察着贺冰心的手法,低声赞叹:“不愧是顶流医学院出身,贺医生的快手我们都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