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怪了,哪有图谋利益,反倒将自己害成这样的?
周临渊问:“顾豫怎么还没回来?他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陈循礼摇头:“没有。金陵那边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过。”
以顾豫的身手和头脑,还有身份,大概不会出事。
可耽搁到现在,肯定也是麻烦缠身。
陈循礼后知后觉地说:“……三爷和太太成婚前,太太再三嘱咐我好好审问这夫妻俩,还让我救他们的孩子。现在想来,有些奇怪,其中究竟是有什么事,三爷可知全貌?”
周临渊启唇片刻,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只是知道,那一家子要卖她们主仆,并不知道里面还有别的内情。
半晌,他道:“去查一查,那些追踪韩家人的,到底是什么人。”
陈循礼说:“小人粗略查过,有行伍之人,各个都训练有素。只是京城军队这么多,很难查出到底是谁的人,恐怕要花费些时日。”
周临渊神色越发凝重。
韩家、虞家,有什么事要和身手不凡的行伍之人扯上干系?
周临渊吩咐道:“不管要花多长时间、多少银子,都查下去。还有,立刻派人去接应顾豫,如果七日之内还没有他的消息,你去找孙阁老胡同找老九,让他传话到金陵回京城的路途中所有周家、顾家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全力接回顾豫。”
这就是不管手段,黑的白的都得用上了。
陈循礼肃然应道:“是。”
陈循礼退下后,海岩过来递话:“三爷,三老爷在等您了。”
周临渊这才想起来,和父亲约了今日谈一谈话,种种事情耽搁,到现在还没过去赴约。
他也不叫海岩再过去传话了,直接起身过去。
他们父子俩,有段日子没有说话了。
仍旧是在书房说话。
周文怀手里拿着好几本奏本,案上都乱了。
周临渊走过去请安。
周文怀脸色温和,只是不知在为什么事烦忧,头也不抬,道:“坐。”
周临渊坐在旁边的圈上。
周文怀把奏本都放下,起身之后手掌还摁在奏本上,不轻不重地压了压,说:“你这几日有功夫准备一篇悼词吧。”
周临渊当然猜到了:“十一皇子不成了?”
周文怀点头,说:“就在这个月了。”
所以皇帝已经连早朝都不上了,这可是他跟皇后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虽是天子,也是人父。
周文怀身为人父,此刻也有怜悯之心,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眼下也只剩下眼跟前的这一个了,他便问及周临渊今日忙了些什么,怎么现在才过来。
周临渊如实道:“冷月去了一趟宝河庄,我听她说了一些庄子上的事。”
周文怀只是随口一问:“她怎么去宝河庄上?”
那是周家的庄子,一般都是周家人一起过去,很少有人单独过去。
周临渊掀起眼皮子,淡淡地说:“她想知道二哥的事,亲自见了见那丫鬟。”
周文怀一怔,久远的记忆瞬间牵扯出来,沉默了许久,方道:“你回去吧。”
周临渊起身作揖走了。
书房里灯盏单薄。
周文怀抵额,渐渐红了眼圈。
长子被顾氏宠坏了,气性大,他也料到出了事大儿子不会善罢甘休。
没想到二儿子也重蹈覆辙。
心里痛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自己父亲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