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看看李承泽又看看程君,也是一脸疑惑。
程君又补充道:“我用我一千年的道行发誓我没看错。”
范闲掏出神笔,摸摸脖子上的血,又用嘴舔掉指尖的血腥:“话不多说,走吧。”
李承泽见二人跃跃欲试,被捆的双腿一蹬床榻,忍不住道:“等一下,你们不能去。那个是我的怒魄,七魄没有灵智,只知道发泄,怒魄身上积攒的东西太多,你们必须让我过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范闲反倒是高兴起来:“殿下不是说自己心肠歹毒,天下之罪大恶极吗?这可真的不能放了您,不然,您要是逃走了,我这神官,也就不用做了。”
他神笔一挥,捆仙锁被注入一道新的神力,浑身金光难挡,愣是把李承泽捆得更紧了。李承泽怒吼了一声“范闲”,被点名的当事人却是嬉皮笑脸地帮他掖好了被子,也不嫌脏,拿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李承泽方才额头和颈部的冷汗。
“就麻烦殿下在此好好做个睡美人吧。”他摸了摸李承泽的耳垂,这人仍然顶着个鬼相,双目碧波盈盈,他看了会郑重其事道:“殿下莫怕,臣去去就回,回来就同你算算仙衣阁的账。”
李承泽对他的一声怒骂,范闲头也不回扯着程君离开了。
程君看着范闲面若春风,实在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范兄,你担心他就直说,把人家捆成那样作甚,怪让人想歪的。”
范闲承认自己在李承泽身上的恶趣味是有些多,可这都是因为李承泽自己太惹他了:“你瞧他那样招人,不就是得好好治治他才能听话。”
程君只觉得这厉鬼除了容貌好看了些,实在看不出哪里招人了,料想定是二人生前接触颇多,怕是可以写段话本供天界传阅:“你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闲不答,继续赶路。两位神官已经离那怒魄不远,范闲尚且离他还有百米,这个没有灵智的怒魄瞬间怨气爆发得滔天怒地,丢下对手施白,怒冲而上。
地砖飞掷,那怒吼声已经不是人的声音,更像一种野兽的嘶吼。
忽然黑雾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尖锐的手指扣住范闲受了伤的脖子,对着范闲的左胸口便是一掌。范闲被打得甩出数十丈,他吐出口中鲜血,不在意地用衣襟擦擦嘴。心道李承泽的怒魄果然理智全无,难以抵挡。怒魄力气极大,少了李承泽身上天生的贵气,多了一份野蛮,漂亮的眼睛怒瞪着范闲,脸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对着范闲看戏的脸又是一拳。
范闲还真活生生受了这一拳,他揉揉脸上的伤,对看呆了的施白和程君淡定一笑:“你们问我和他什么关系,看到没有,血海深仇。”
说罢,他用笔在地上一划,对着面前的鬼说:“二殿下,已经让了你一掌一拳,等会别说我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