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表现出惊疑惶惑的模样,喃喃道:“怎会如此……茹姐姐在宫外无亲无故,亦无仇家,谁会加害于她?而且她还带着繁儿,一般人绝没有这样的胆子,屠杀禁卫,掳掠皇子……”
她摸索着抓住苏焕钦的手,蓦然声泪俱下:“檀郎,你一定要找到茹姐姐和繁儿,相伴多年,我早已将他们视作亲人。蟾儿刚走,要是茹姐姐和繁儿也不见了,我实在难以承受……”
苏焕钦伸手为她拭泪:“已经派人去找了。”
梵音委身依入他怀中,用软绵绵的哭腔道:“一有他们的消息,定要第一时间门通知我。”
軟玉溫香甫一貼近,便如天雷勾动地火,那种被无数小虫噬咬五脏六腑的感觉刹那间门传遍四肢百骸,迅速滋生出強烈无比的焦-灼与渴-望,驱使苏焕钦低下头,如同缺水的旅人见到绿洲那般,迫不及待地占领她的樱唇,汲取她的津-液。
梵音慌乱地环住他的颈项,犹如藤蔓盘绕枝干,紧密无间门,毫不松懈。
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祸水”,她总是全力以赴地满足他的所需所好,日久天长,这具鲛人之軀无可避免地被同化了,她变得越来越恋痛,越痛她越觉得快意。她一面抗拒这种变化,一面又无法自拔地沉陷,拉着苏焕钦一起越陷越深。
梵音正如往常那般努力逢迎,男人却突然静止了。
双瞳氤氲着水雾,梵音茫然轻唤:“檀郎?”
她看不见苏焕钦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狰狞可怖,他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两侧额角青筋暴起。
“檀……”
声音戛然而止,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了梵音的脖颈,比那夜在睡梦之中用力十倍、百倍,指甲直接刺进她的皮肉里,沁出血来。
“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苏焕钦近乎咆哮地质问,嗓音又沉又哑,“朕要杀了你!朕要亲手杀了你!”
梵音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两只手胡乱地抓,妄图抓住什么东西当作反击的武器。
她触碰到了那只赤金酒壶,但下一刻,酒壶就被苏焕钦攥在了手里,他将壶嘴对准梵音因窒息而张开的嘴,边往里面倒酒边怒道:“去死吧!去死吧!”
因为被死死掐着脖子,冷冽的酒液大部分都从梵音的嘴巴溢了出去,小部分流进喉咙,另有一些呛入鼻腔,令窒息感变得愈发强烈。
梵音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但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疾速流逝,就像抓在手里的水。
她有办法自救,只要她在脑海中喊出“时光倒流”这四个字,就可以触发异能,让时间门退回到七天以内的某个节点。
异能只可使用一次,当初她还嫌系统小气,想要争取三次机会,然而现在死到临头,她却一次也不想用。
她丝毫都不想让时光倒流,她一天也不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多待,她好痛苦,痛苦得生不如死。
她想看见光,她想看见花草树木,她想看见日月星辰,她想看见别人的脸,她想自由自在地行走,她想做个正常人。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她就可以……
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猝不及防地松开了,紧接着,沉重的躯体直接砸在梵音身上。
她用力地呼吸,剧烈地咳嗽,痛觉随之复苏,眼泪肆意流淌。
她感觉到苏焕钦的身体正在剧烈地抽搐,她听到有人在喊:“来人啊!快来人!传御医!”
压在身上的躯体被挪开了,梵音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
恍惚间门,她好像嗅到了解语香的香气,她用嘶哑的、微弱的声音问:“蟾儿……是你回来了吗?”
她听见对方温柔地回答:“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