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潮终于抬起眼皮,观察了旁边的人几秒,才递过去车钥匙,颇有几分无奈,“楚漾,我把谢崇珩弄上楼去休息,给他喂点补剂。”
楚漾向来人冷心冷,对除了凌二之外的人和事都不太在意,眼见着谢崇珩被凌意舶的信息素刺激成这个样子,不免担心:“反应这么大?”
“连我都有点难受,可想而知……”应逐潮微微喘气,见楚漾在如此浓烈的信息素攻势中神色如常,有些意外,继续道:“但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漾微怔,随即道:“我本就不该有。”
应逐潮没有功夫深究这句话,用胳膊架着半昏迷状态的拖油瓶,“凌二他估计是易感期提前了,人就交给你了。”
“好。”
“论照顾他的易感期,我相信你比我有经验得多。”
楚漾还是点头。
应逐潮发现楚漾这样的保镖并不会把雇主的朋友也当成等同于雇主的存在,反倒不卑不亢的,让应逐潮一时间都不觉得自己是处在一个上位者的位置。
他看着肩膀上难受到哼哼唧唧的谢崇珩,调了下让对方挂着的姿势,瞥了眼凌意舶的衣兜,犹豫再三还是说:“医疗组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我留了凌意舶的电话号码。”
“麻烦你了,楚漾,之前的事是我冒犯,”应逐潮态度很认真,“请照顾好他。”
楚漾轻轻出声:“我会的。”
这种情况,楚漾本该非常得体地回复一句,我本来就是凌家的人,照顾二少爷理所应当。请您放心。
他只点了点头。
应逐潮放了心,又打了个电话,低头对手机说了句“过来接一下”,便有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别墅内走出,从应逐潮手中扶走了谢崇珩。
两人都是凌意舶的至交好友,但在这种情况下,楚漾会先去考虑弱势者的安全。
楚漾抬手拦下应逐潮,后者抬起眼,冷笑了声,道:“都是家里的保镖。”
见跟前手臂没有放下的意思,应逐潮以眼神制止了自家保镖们的动作,盯着楚漾脸上那一处还在溢血的艳红伤口,看了会儿。
他继续说:“这儿能对谢崇珩信息素压制的只有我……而我对他没兴趣。”
楚漾这才放下手,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再拉开车门想要近距离观察凌意舶的情况。
过分刚硬的轮廓昭示着这是一张分明已经长熟的男人面庞。
只有在潮热、不可控、依赖于最原始欲望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丝丝回到曾经少年时代会委屈会撒娇的意味。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这种情况是多久了。
为了防止信息素外泄得太厉害,楚漾不得不从主驾驶位将还有意识的凌意舶扶下车。
两人绕着车屁股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圈。
打开后车门,楚漾手上一使劲,把凌意舶半拉着推进相对宽敞的后座。
这里空间大,能施展得开,如果凌意舶实在是不听话,楚漾偷偷趁着四下无人揍他几下让人老实还是可以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凌意舶脸上是很不舒服的表情,平时颇有戾气的面孔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渐渐柔和。
他发了会儿呆,没等楚漾回答,又掀起眼皮看人,“楚漾呢,我要找楚漾。”
他像是潜意识觉得脸上受了伤的人就不可能是楚漾。
“我在,我在。”
楚漾尽力放柔声调,抬手摸了摸凌意舶的脸,想试试体温。
手背却一下子被凌意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