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能是爱情吗,一个雇主和家养的保镖谈爱情?
怎么可能呢,这事儿要是往外传出去,那得有多少人议论凌意舶放着一大堆好好的Omega不谈,非要去谈个Beta还爱得死去活来啊?
应逐潮不是凌意舶,他对下级向来严格保持距离,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会和下级培养出感情。
“我只是易感期快到了,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狼狈。”凌意舶坐在车里还没出来,眼皮已经烫得他呼吸如刀割般疼痛。
“易感期到了你去找Omega,你跑去找楚漾算怎么回事?”应逐潮问。
“我现在不需要Omega。”
凌意舶深呼吸,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如果一遇到易感期我就需要找不相干的人去发泄,那说明我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一个Alpha,想要和未分化的人站在同一条线上……那第一步就是不能为信息素所控。”
应逐潮看了他一会儿,没出声,突然被凌意舶不慎外溢的信息素搞得暴躁起来,抓了把头发,打开车门车窗,打电话和医疗组说了几句现场情况。
到这个前期发作的地步,凌意舶也一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一把抢过应逐潮的手机,挂断了正在和医疗组沟通的电话,转接了谢崇珩打过来的:“你们在哪里。”
“我去,凌二,你听起来快死了!”
谢崇珩那边的声音堪称手忙脚乱,再伴随着一阵紧急尖锐的刹车声,谢崇珩道:“回头,我们在你们车后面。”
凌意舶意识浮沉,只“嗯”了一声。
他连摘取话语中的信息都要慢半拍,扶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半天喘不过气。
直到应逐潮拍拍他的脸,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凌意舶才从臂弯中抬起脑袋,朝车窗外扫去一眼。
楚漾就这么站在这溶溶黑夜中。
越野车仍未熄火,引擎轰鸣着,暖黄光车灯从涂满油漆的车库墙壁上反射回来。
为楚漾冰冷白皙的脸颊覆上一层静谧的灰。
他得到消息后一路赶过来得急,甚至没有时间洗脸,脸上的肮脏血块已经干涸,一道一道连着脖子蜿蜒进大敞开的衬衫内,眼下的伤口简单地用消毒湿巾处理了一下。
也不在乎毁不毁容了,反正他只是个不会有伴侣的“Beta”。
只这么一眼,应逐潮瞬间扣紧凌意舶的肩头,额头泛起密集的冷汗,体内在叫嚣的对抗因子叫做暴力与冲动——
很显然,凌意舶的易感期在一瞬间被激发提前,信息素正在骤然爆发,本体对信息素的控制完全不似之前那样游刃有余。
应逐潮狐疑地看了眼楚漾,深呼吸一口气,确实没在空气中嗅到任何Omega的香味。
“我很想,”凌意舶无意解释身体的变化,再抬不起眼眸看楚漾,只埋头吃力道,“我很想下车来接你,但是……”
他止住话语,再开口已被神思游离扯去另一个话题,“你别怪我跑出来。”
楚漾站直没吭声,抹了下脸,想趁凌意舶没注意把脸上的血迹抹干净。
但是已经不行了,他用指腹把脸搓红了都不行。
谢崇珩下车跑来的动作匆忙,陪着楚漾在越野车边站定,突然拧起眉头,捂了捂口鼻。
嗅到的辛辣酒气让他一阵头部剧痛,像有人拿锤子使劲在敲打后脑勺最脆弱的部位。
“我操这什么味儿,是凌……”
话还没说完,才经历过打架斗殴事件的谢崇珩本就体力不支,再被信息素这么一压制,往前一个趔趄,头撞到车门上“咚”地一声,再站不稳地往后仰去。
应逐潮快楚漾一步,一下子接住了他。
“还什么味儿,白痴,S级Alpha信息素的味儿,你当然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