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就松开了沈箫的衣袖,淡定地扬了扬下颌:“你走吧。”
“......”
沈箫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他。
江昀故意错开他质问又生气的眼神,佯装漫不经心地喝茶。
“......”
沈箫几不可查地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得飞快,衣袍扬起小小的一阵风。
就连这平平淡淡的风,江昀也觉得似乎嗅到了酸味儿。
回去之后,沈箫辗转反侧睡不着,他也没料到自己的嫉妒心有这么重,他不应该早就接受「江昀更喜欢欧阳吟」的事实吗?江昀接受他不就是因为他爱慕他,而欧阳吟不在意他吗?
所以,他有何好嫉妒的?他本来就是江昀的「将就」而已啊?
沈箫被这些想法折磨得头痛欲裂,他从来都知道他不该贪心不该争取更不该强求江昀只喜欢他一个人,可他忍不住,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滔天的醋意江昀永远不会明白。
*
“他就是矫情、作,比我还能作。”
江昀不满地向欧阳吟抱怨道,气得往嘴里塞了个月饼狼吞虎咽。
今日是中秋,沈箫自那晚后又恢复了表白前的傲慢高冷疏远,至少以前江昀稍微勾引,沈箫就能上钩与他风流快活,现在,沈箫几乎都不正眼瞧他。
摆明了想分手。
那夜,沈箫想了整晚,既然江昀给不了他安全感,而他又想待在他身边保护他,最好的相处方式应该是退回朋友的位置。
虽然他不甘心只做朋友,而且做朋友他也能吃醋生闷气,但是醋意和火气能比「在一起」时少一点,毕竟身份变了就没资格情绪化了。
这里的枫叶还未完全红透,颜色由黄到红依次渐变,层林尽染浪漫好看,风一吹就簌簌下落飘舞,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江昀和欧阳吟的长条案就放在茂密的枫树下,案上摆有果酒和各式月饼,趁着沈箫如厕期间,江昀就忍不住向欧阳吟吐苦水。
欧阳吟端起银质酒杯,荡了荡杯中的果酒,蹙眉摇头:“沈兄在感情方面没想到如此敏感,这和他平常作风大相径庭,我也说不清楚,若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沈兄太爱江兄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情绪反复。”
江昀更不满,冷笑道:“他爱我就能绑架我的交友自由了?”
他不禁想起沈箫眼眸密布可怖血丝的模样,他是沈箫的心魔,或许用轻飘飘的「爱」根本不足以形容沈箫心里的情意。
只是,他一不了解沈箫为何会如此爱他,二不了解沈箫的心魔由何而来......所以,即便沈箫的爱很深沉,也根本不足以令他断绝和欧阳吟的朋友关系。
他俩看到沈箫回来,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
沈箫攥紧了宽大袖袍里的拳头,不置一词地坐回原位,也就是欧阳吟的对面。
欧阳吟有眼力劲地从坐垫上起身,轻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先行告辞。”
江昀明白他是故意留下他俩独处,如此善解人意的美男子朋友,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
“不一起赏月了吗?”
江昀企图留下他,皓月当空,果酒和月饼还剩很多。
“不了,二位慢聊。”
欧阳吟坚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