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皇帝呢?”
“死了。”
谢琅笑着道。
卫瑾瑜也笑了起来,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谢琅道:“自然。”
“从今以后,这天下,我们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你最想去何处?”
卫瑾瑜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因为他早就没有了家,心中唯一有些念想的地方便是金陵,但金陵太远了,也太久没有回去过了,他怀念金陵,只是怀念八岁以前父母尚在的美好时光而已,如今,一个金陵,远不如谢琅真实,便道:“去哪里都行,去西京,或者,去北境,去你的家。”
谢琅岂能不明白,心中不可避免一痛,轻握住那只素白冰凉的手,道:“放心,以后,这天下都会是你的家。”
“而且,我想把你拐到哪里,恐怕不由我说了算。”
谢琅错开身,卫瑾瑜这才看清,在谢琅和谢琅所率兵马之后,城门外,以礼部尚书梁音为首,官员们秩序井然,衣各色官服,恭敬而立。
孟尧和所有将士都露出不解神色。
卫瑾瑜亦看向谢琅。
谢琅一笑。
梁音已第一个跪了下去,高举起手中明黄卷轴,道:“先帝崩逝,臣礼部尚书梁音,谨奉先帝遗诏,迎新帝入城。”
“臣等恭迎陛下入城。”
百官齐齐跪了下去。
众将士仍茫然。
一片茫然惊惑目光中,谢琅展袍,单膝跪落,眉峰恣意扬起,语调却温柔:“微臣,恭迎陛下入城。”
阳春布德泽。
晨风将少年郎宽袖吹得高高扬起,朝阳在少年郎纤长浓密羽睫上染上一层金色光辉。
孟尧惊喜意外之余,亦翻身下马,跪了下去。
乌压压的将士整齐划一、齐齐翻身下马,朝着同一方向而跪。
“末将等恭迎陛下入城。”
“……”
山呼之声,冲破云霄,响彻整个上京城。
卫瑾瑜在马车里听谢琅讲述了事情经过。
听到梁音一节,卫瑾瑜露出明显意外:“我与这位梁尚书素无交集。偶尔遇到,他似乎还对我怀有莫名敌意。”
谢琅越发意外:“那就有意思了,皇帝突然暴毙,必有蹊跷,这个梁音出了名的忠君,为何会在最后关键时刻帮我们?”
卫瑾瑜也想不明白。
谢琅见他沉默不语,忽道:“瑾瑜,你不会怪我罢。”
卫瑾瑜立刻明白他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