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

卫瑾瑜在心里想。

明棠一愣,继而恍然一笑。

“也对,是属下糊涂了。就算陛下要阻挠西京战事,卫氏也会如之前一般从中作梗,如此一来,倒是鹬蚌相争,谢世子这个渔翁得利了。只是,公子怎麽看着并不完全放心?”

卫瑾瑜视线终于从书页上移开一些。

道:“因为,他们可以将手伸向其他地方。”

“而皇帝手中最大最好用的那张牌,还没有出。”

“陛下,裴国公求见。”

天盛帝刚回到宫中不久,曹德海便近来禀报。

裴国公,便是延庆府水灾后一直留于京中养病的裴氏老太爷裴道闳。

太仪殿内烛火煌煌,犹若白昼。

皇帝坐于烛火之中,正与次辅韩莳芳弈棋,听了之后,一挑眉:“爱卿果然料事如神。”

韩莳芳落子,微微一笑。

“陛下若真要起複卫悯,第一个坐不住的便是裴氏。”

“非臣料事如神,而是形势使然。”

皇帝手中拈着一粒棋子,道:“能以形势逼其就範,也是爱卿的本事。朕得爱卿,当真如汉王得张良。”

“裴氏自以为没了卫氏,便可一家独大,近来越发猖狂,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陛下正可趁此机会敲打一二,让裴氏明白上下尊卑之礼。”

韩莳芳道。

这话正合皇帝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