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话落,又是轻轻一笑,淩初听出了这笑与看水中月时的不同,看了看他。
“我当年还以为兄长是真喜欢……”安逢察觉到淩初目光,顿了顿,意识到言辞不妥,便改口道,“是真捧着我,不嫌我蠢笨无能,故常带我练武玩耍。”
安逢自小就是个偏弱的身子,又是个偏软的性子,确实未曾继承到淩君汐半点威武风範。算算日子,淩君汐怀了他不足八月,就在府外别院生了,是早産,极其兇险地踩了道鬼门关。
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生下来后好好在别院里娇养了好近半年,连风也见不得,后来又请了卢行义来药养,衆人才知将军生的是个儿子。
安逢长大后,没有显出一点练武天分,府中人几乎都是武将出身,安逢的羸弱和笨拙他们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是觉得淩君汐的儿子生成这样实在可惜,不值得淩君汐冒着大险生下来,恨不得将他塞回娘胎重造。
安逢性子绵软,心思敏感,他虽有姑母亲人作伴,但没什麽同龄友人,他与江晟玩不到一起去,总是过得有些孤单。故而有个年纪相仿的大哥哥愿意带他玩,不轻视,也不小心翼翼,唯恐伤了他,他是打心眼里开心。
那段日子极其难忘珍贵,所以后来听到淩君汐将收淩初为义子,他也不反感,反正前头都有一个强过自己的义姐了,有个义兄也没什麽。
他这样想,却还是闷着生了一段气,又不知该生谁的气,只能气自己,可后来一想,也不知该气自己什麽。
淩初听完安逢所讲,笑道:“我那时还以为是你不待见我。”
毕竟不久后,他忽然受将军之命远去边疆,安逢都未来送他。
他纳闷了一段时日,心里也不舒坦,直到后来才知安逢并非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