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很快接通,徐楚宁下意识垂眼,不敢跟对面的女人对视。
他觉得自己怎么坐都不舒服,觉得是不是衣服没穿好,穿这样的家居服会不会不正式,要怎么开口说话,自己能说清楚吗?咨询师知道他在表达什么吗?会不会因为表达不好产生误解呢。
“你好。”对面的女人先开了口。
徐楚宁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暖,平静,柔和,让他联想到自己的母亲。
——安全。
女人似乎是看见了他的不安和局促,柔声道:“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坐,如果你想躺下,你就躺下。”
徐楚宁撑在沙发上的手慢慢收紧,终于小声开口:“这样就挺好的。”
女人“嗯”了一声。
她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没有贸然引入话题,只是等着徐楚宁先开口倾诉。
徐楚宁久久没有说话。
咨询师隔着屏幕看着他,突然说:“你口袋里的是一只怀表吗?”
徐楚宁低头一看,“啊,是的。”
他拎着链子,把怀表提出来,递给镜头看,“是一只机械表。”
“很漂亮。”咨询师由衷赞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古物吗?”
徐楚宁沉思,“也不算吧,这个是……嗯,是我父亲的遗物。”
“抱歉提起这个。”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徐楚宁无所谓地耸肩,面上却掩饰不住痛苦和茫然。
咨询师适时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看上去很喜欢这只怀表。一定很珍惜它吧。”
“嗯。”徐楚宁点头,声音沉闷,“它让我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