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袋子：“还有给须川阿姨的东西，记得拿给她。”

京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在幸村面前突然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朋友，只顾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幸村，良久才想起来一句要说的话：“我……接到了排球这边的国青队训练邀请。”

又赶紧补充一句：“像网球这边一样，还只是训练邀请，不是正式加入——”

“那就去训练营里展现出自己的成果吧。”幸村说，“莲二之前把《月刊排球》上关于你们学校的描述截图给我看了，着重提到的就是你们部长和你。”

“及川前辈是很厉害的二传手。”京介认真地说，“社团里其他人也很厉害。”

“毕竟排球不是单打独斗的运动。”幸村开玩笑道，“是因为这个才放弃网球选择它的吗？”

京介点了点头。

“网球的话，是只能自己去战斗的运动，”他小声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排球的话会有队友在。队友会帮忙限制球路、会帮忙补救没有接好的球——而且不止一个队友。”

他最后一句补充让想要提一句“双打”的幸村把话咽了下去。

顶着一头银灰色小卷毛的高中一年生看起来还有些局促，但是表情很认真。

……这不是很喜欢排球嘛。

幸村又忍不住笑起来：“既然很喜欢，那就加油吧。”

他轻快地说：“虽然一个是网球一个是排球——我在国家队等着你。”

京介停顿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聊了十几分钟，而后幸村突然起了兴致，问京介要不要时隔几年再一起打一次网球。后者紧张了片刻，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碰网球拍，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答应了。

“我不确定我等下会做出什么来。”他认真地对幸村说，“说不定在球落地之前已经下意识地去接了、说不定球拍接不到下意识地自己伸手去接。”

“哎呀。”幸村扬起眉毛，“这是在暗示我打球的时候要放水泄洪，不然可能会伤到你吗？”

京介摊手：“我初中之后几乎就没碰过球拍了。精市哥你的发球我大概是完全接不住了。”

这可是今年才21岁的大满贯得主！

听说职业选手要打比赛之后，他们迅速引来了一群围观的学生。

京介是直接用的幸村的备用球拍。他不太适应地挥了挥拍，勉强找回一点几年前打球的感觉：“我是不是现在就认输比较好？”

幸村笑道：“难道你还想从我手里拿到一分吗？”

京介实话实说：“没有。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会很丢脸啊。”

他环视了一周：除开之前暑假合宿时见过的那几个还算眼熟的面孔之外，还有许多完全没见过的学生。他们都穿着u-17的训练制服。

“我先发球？”

幸村点了点头。

京介伸手转了转球，发觉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在练习排球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跟着队友们一起练发球。囿于身高和力量限制，他的发球从来都打不出什么亮点；但现在站在网球场上，发球竟然成为了他唯一占得先机的那一点微小的机会。

旁观的球员大概都想看到他发些什么特别的发球。有个举着笔记本的学生大声念了一串京介听过或者没听过的发球名称，让他无端联想到曾经在立海见过的幸村的队友柳莲二。

刚才的热身中，他已经重新习惯了使用球拍应对球的距离。这会儿高高抛起网球，打出了一个高速但没什么亮点的切削发球。

“三年多没练习……吗。”幸村带着评估地看着这个来球，再看看对面京介的上网速度，心里还有些意外，“还不错嘛。”

光看这个发球的力量、旋转和发球后的上网速度，须川京介此刻的实力也到达了在u-17靠后球场占据一个名额的程度。

考虑到这是他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幸村的满意指数又上升了少许。他以打指导赛的放松状态打回了这个发球，瞄准了对场的边角，没用太多力气，想看看京介的应对。

须川京介应对得不错。

他在幸村挥拍后的瞬间就移动起来。网球和排球同样考验反应速度，至少京介的短距离折返跑速度并没有因为停止网球训练而变慢。

当然，幸村放水了的回球还是很快，京介伸直手臂的瞬间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速度可能来不及，于是本能地，他做了个排球运动中才会有的鱼跃式飞扑。

这一球被及时接到了，但是接球者没能足够用力地挥拍，于是网球在伸长的球拍上弹了一下，掉落到地面上。京介狼狈地翻身跳起，无奈地说：“啊，忘了是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