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距离十二月上旬的训练还有一些时间。在这期间,京介请了一天假,先去了一趟位于东京郊外的网球u-17训练营。
提前和幸村精市约好的结果是有来这边帮忙的志愿者把他领进了门。
“幸村前辈在1号球场那边。”自我介绍叫上田中友哉的初三生雀跃地说,“你是幸村前辈的朋友吗?”
京介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幸村……前辈?”
上田中嘿嘿地笑起来:“只是我擅自这么称呼啦。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三年生,幸村前辈也是我们学校的校友了!”
京介点了点头。
他跟着上田中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听到了已经有些陌生的声音。
是网球和球拍撞击、网球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在心底做了类比:排球和网球分别触及的是人体的一部分和球拍,网球的规则允许落地一次,排球则是落地即等同于这一回合结束。相比于网球,排球要更轻、更飘……
他抬起头,看向比赛场内。
暑假时期在立海高中见过的浦山椎太这会儿在球场上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比赛,双方的比分看起来是浦山占优,站在一旁的幸村精市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
虽然也时不时会视频聊天,但……
像是感应到他目光,幸村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然后露出一点微笑。
京介也回了一个笑容。
很奇怪的,他在走近网球场时心里所隐含的那一点不安迅速消散了。他放松了精神,跟着上田中一起看完了最后的比赛。几个赛场边的观赛者注意到了这边,小声交谈起来,时不时冲这里指一下,像是已经知道了这是谁。
浦山椎太6:3胜过对手后才注意到这边的人。
他“啊”了一声,也和京介打了声招呼。
幸村没急着走开,以教练的口吻点评了刚才的比赛,而后摸出手机——u-17到处都装着监视器,教练组显然已经发现他的朋友过来了,所以发了条邮件说他们会接手这边剩下的比赛分析,于是幸村抓起他搁在长凳边上的围巾,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上田中友哉看起来又紧张又激动,这会儿忙乱地朝着幸村鞠了一躬才跑开,把地方让给他们俩。
京介看着幸村拿在手里的围巾,下意识:“精市哥,你要不还是把围巾围上?”
他小时候见证了幸村生病、治愈、复健的过程,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
幸村失笑。
他算起来有两三年没见过须川京介了,这会儿打量了一下后者,发现当初的小朋友现在还是个矮个子,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于是往室内的方向指了指:“去里面聊吧。”
11月下旬的东京郊外已经有些寒冷了。室内的暖气充足,京介走进宽敞的大厅后,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气来。
幸村忍俊不禁:“京介还是老样子怕冷啊。”
明明也算是个运动员了,照例来说抗寒能力不会太弱,但须川京介好像从小就怕冷,一到冬天就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去边上的饮水机倒了两杯热水来:“喝点水吧,我去拿一下东西,”
京介有些出神。
对他来说,幸村精市是个相当特别的存在。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住在神奈川的那段时间,母亲又忙于工作,没有太多时间看顾他,就把他托付给了关系还不错的邻居家。
邻居家的哥哥也是这时候认识的。幸村那时候已经开始学网球了,大概是觉得有趣,于是每次回到家,都会把从教练那里学习到的东西再转而教给京介。
对京介而言,大了他五岁的哥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是他所憧憬的对象。
他想成为幸村精市那样的人。
——即使是时隔那么多年,他也依旧觉得幸村是他前进的方向。
为了自己所热爱的东西拼命努力、前进,并且成功攀登到最高峰。
“这个。”幸村很快走了回来,手里举着一只黄蓝相间的排球,上面有马克笔书写过的字迹,“我不太了解排球,不过之前去美国的时候正好赶上世界杯,顺带请熟人帮忙要了个签名——我记得你打的是自由人的位置?”
京介盯着那个他非常熟悉也非常崇拜的名字:“……哇。”
“看来我选得没错?”幸村笑着把球装回球袋里递过去,“我之前还想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抽空去一趟宫城县。这次回日本的行程安排有点紧张,12月俱乐部还有安排,我也再一周就要去法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