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地动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算饿着几日,也不至于都面黄肌瘦,但是这些排队领粥的人却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看不见希望。
更有哪些小孩儿排在队伍后面,被人推开搡去,好不可怜。
更叫人受不住的,是这施粥旁的巷口处不知露天放了多少席被。想来这些人夜里就是睡在这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说什么悲田园,悲田园的房子又能有多少呢,更多的人早已无家可归了。
“这就是张大人口中赈灾?”
张崇兴哑口无言。
萧瑾吩咐后头的士兵:“去打些粥来。”
士兵立马前去。
不消多时,人便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一碗粥,还带来了一个馒头。
冯慨之有心想要给张崇兴说两句好话,便道:“张大人有心了,好歹还有个馒头。”
说话间,萧瑾当着他的面把馒头掰开了。
里面都是空心的,且用的面已经发黑了,不知道是成了多少年的粮食。
冯慨之木然,他果然嘴角。
萧瑾似笑非笑:“常平仓新籴的粮食?”
张崇兴头都抬不起来,脑袋嗡嗡的,像被榔头击中了一样。
完了,这回真得求他那远房堂兄张丞相了,也唯有堂兄能救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如今见到的只让萧瑾更生气。
回县衙时,萧瑾还余怒未消。他没有坐马车,坚持步行,这样他才能知道这江宁县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可一路走来,他心里便越愤怒。
等到了县衙,看见几个穿着不错的“受灾百姓”跑过来感谢江宁县官府,萧瑾甚至都气笑了。
倘若他没有坚持去施粥点,那么这一出把戏就是要演给他看的吧?
萧瑾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这是欺负他蠢,还是欺负他手底下没人呢?
那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子之怒”!
刚到县衙,萧瑾便直接让王从武将张崇兴拿下。
冯慨之见事情闹成这样不好收场,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圣上,便是拿下他,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再说如今也没有合适的知县,不如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何?”
萧瑾冷酷无情:“不如何。”
冯慨之也无奈了,说了一句心窝子话:“下头的知县大多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如此,做事无功无过,圣上您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萧瑾认真地反问:“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冯慨之怔住。
作者有话要说:萧瑾:虽然我在宫中唯唯诺诺,但在这里一定要重拳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