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言正躬身应了一句,赶紧去传话。
说话声中断,思正打起帘子,谢疏和谢琬走出来迎她:“母亲。”
谢夫人笑容绽开,拉住谢琬的手,又看向谢疏:“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外头冷,快进屋说话。”
三人在屋里坐定,谢疏也不绕弯子:“母亲可是为平王府议亲一事过来的?”
谢夫人怜爱地看着他,眼圈红了:“彦知啊,这件事,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谢疏笑起来:“能被平王世子看中,儿子怎么会委屈呢?儿子只不过想报效国家,无心亲事罢了。”
谢夫人低头拿帕子擦眼角:“不委屈就好,只是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北戎兵强马壮,长安城随时可能沦陷,谢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那可都是活生生的命啊!”
谢疏道:“早在三年前,我就说过,北戎狼子野心,大齐危矣,我们谢家要早做打算,只是父亲不听。”
谢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时候谢秉荣是动摇过的,却被她吹了枕边风,只因她舍不得谢家在长安经营百年的基业,她瞧着四面歌舞升平,以为谢疏黄口小儿危言耸听,只是这些缘由不能说,说了她就成罪人了。
她叹口气:“事已至此,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如今朝廷都搬去洛阳了,我原本以为皇上会将谢家也带上,可谁想到他一道调令下来,竟让你父亲做了长安太守,我们谢家被绊在此地,想走走不了,万一北戎再打过来……”
谢琬心直口快:“父亲这是升官了,还是临危受命,母亲怎么能满腹怨言呢?”
说完朝谢疏瞥一眼,缩了缩脖子,以为他会责备自己顶撞长辈。
谢疏却反常地没说什么,只垂眸微笑着。
谢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拿帕子遮住,她笑着叹了口气:“琬儿说的是,这确实是光耀门楣的事,不是我们谢家贪生怕死,年轻儿郎留下没什么,可老的小的除了占用口粮,还有什么用,何必白白送命?再说还有几个丫头……”
说着朝谢琬看一眼:“都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万一落到那群蛮人手里……”
“我会跟他们拼命。”谢琬满不在乎,“大不了一死!”
谢夫人轻斥:“少胡说,谢家再废物,也不至于让你们女儿家去对敌。”
“怎么不能?”谢疏笑了一下,“我外祖母八十岁还上战场呢,单家女儿就没有贪生怕死的。”
谢夫人面颊微颤,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柔声道:“彦知你忘了?琬儿姓谢,不姓单。”
谢疏轻抚袖口,抬眸直视她,眼里不再有往日的温良恭谨。
“但她流着单家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