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的身体僵硬一瞬。
抱着蒋烟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但很快便克制地松了松,怕弄醒她。
她靠的太近,呼吸间全是女孩儿温软香甜的味道,余烬将脸转到另一侧,稍离开一些,深深舒了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
余烬一路将人抱回房间,他没有空余的手插卡,房间是暗的,窗帘只打开一小半,光线淡淡倾洒在那张大床上。
床的一侧有些散乱的衣物,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是什么。
蒋烟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极小声地哼唧了一下,似乎在说什么。
余烬微微低了头靠近,听到她轻声呢喃,“哥哥。”
余烬微愣,温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蒋烟依旧昏昏沉沉,并没有清醒,她在说梦话。
不知道在叫谁,反正不是他。
蒋烟从没管余烬叫过哥,刚到车行的时候雷子就教育她,要叫烬哥,小小年纪没大没小,差了十岁怎么能直接叫名字。
蒋烟不管,每天余烬余烬的叫。
余烬心底隐隐有些不快,走到床边不怎么温柔地把她扔到床上,女孩柔软的身体陷进蓬松的被褥中,微微弹起一些,又重新陷进去。
他扭头想走,走一半又折回来,没好气扯开被子往她身上一丢,蒋烟睡得迷迷糊糊,手摸索到被角抓紧,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去,像只白白的蚕蛹。
她翻身时把床那侧的东西碰掉地上,余烬走过去弯腰捡起,发现是她的内衣。
小巧精致,底部还带着一圈蕾丝花边。
余烬有些不自在,没有多看,把那件小衣扔回床上。
这一次他走得头也没回。
第二天两人约好在楼下餐厅吃饭,余烬先到,五分钟后蒋烟从楼上下来,看到余烬的粥已经要见底,有些不满,“你怎么不等我。”
桌上摆着两根油条和一碗豆腐脑,蒋烟昨天早上只吃了余烬给的一小半,一副没够的样子,这是最后一份,被余烬买到。
两人安静吃了一会,蒋烟小口喝着豆腐脑,偷偷瞄了余烬好几眼。
他神色如常,蒋烟憋不住了,一只手撑着下巴,“余烬。”
余烬抬眼看她一下,没有说话。
蒋烟说:“昨晚我怎么回房间的,”她声音里藏不住的小窃喜,“你抱我回去的吗?”
余烬一口把剩下的粥喝光,“你自己回去的。”
蒋烟不信,“真的?我怎么没印象。”
“那要问你自己了,是不是吃太多撑晕了。”
蒋烟有点失望,又瞪他,“干嘛又说我吃的多。”
余烬点头嗯,“不多,不过才十串牛肉,五串鸡肉,烤面包,土豆片,一碗麻辣面,鸡排,煎饺……”
蒋烟眨眨眼,“有那么多吗?”
余烬瞥她,“吃那么多也不见长个。”
这话戳到蒋烟的痛处,两人站一起,她勉强只到余烬下巴,他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蒋烟哼一声,把最后一截油条塞进嘴里,“吃完了。”
余烬起身结账,今天外面天气还好,没有昨天风大,但两人还是围了围巾,蒋烟跟在余烬身后,踩他走过的脚印。
上午他们去了另外一条街,把打听到的两户苏姓人家都问过一遍,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远处有家小超市,余烬去买水,顺便再问问,让蒋烟在原地等。
蒋烟蹲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不知不觉写了“苏禾”两个字。
他这样大费周章找她,应该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可昨天问他,他又说“算是很好的朋友”,听起来也不是特别亲近的样子。
也不像前女友,雷子说他没长七情六欲那根弦,平时见到女人正眼都不看,月老见了他都躲着走,牵不成倒影响自己名誉。
正胡思乱想,头顶忽然传来小小的一声:“小姨。”
一个小男孩穿着一双小小的运动鞋,深蓝色的小鞋踢的鞋边都是泥土,眼睛黑溜溜盯着她看。
蒋烟觉得他挺可爱,抱着手臂微微仰起头,“小朋友,你叫谁小姨?”
她一板一眼纠正,“我有那么老吗?来跟着我叫,姐姐——”
小男孩指了指地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