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偷偷瞥了眼那张房卡,低头将脸埋得更深,宽大的围巾几乎遮掉她大半张脸。
余烬拳头在唇边抵了下,“两间。”
前台看了看余烬,又看蒋烟,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再给您开一间。”
“没事。”余烬把桌上的房卡和蒋烟的身份证递给她,蒋烟接了。
前台说还得交一间房的押金,余烬补了,从她手里接过房卡看了眼,也是三楼,他道了声谢,示意蒋烟上楼。
三楼总共也没几间房,余烬的房间就在蒋烟斜对面,本来他想让她先睡一会,可蒋烟坚持给他上完药才回去。
小姑娘自以为很温柔,殊不知已经碰疼他好几次,余烬忍着没吭声,心里默念崔良那王八蛋下手真够狠,这也就是他,如果砸在蒋烟身上,她小胳膊小腿儿,骨头不砸碎了。
终于上完药,余烬穿上衣服,看蒋烟拎起自己的包,“困了就睡会儿,待会再出去。”蒋烟点头往门口走,刚摸到门把手,想了一下又回头,“你不许一个人出去,要带着我。”
余烬目光在她疲惫的脸上扫了一圈,“嗯。”
其实折腾到这会儿已经块六点,余烬早没了困意,但还是在床上躺了一会,休息到七点半,他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在宾馆附近的小吃街转了转,买了一份豆浆油条,一份小米粥鸡蛋饼,顺便跟早餐摊儿的大叔打听附近有没有姓苏的人家。
这样问其实等于大海捞针,但没有办法,余烬实在没有别的信息可提供。
大叔说不知道,但给他指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街走到头就是河边,延河有家报刊亭,开了几十年了,老板在这一片年头久了,兴许认识的人多。”
余烬道谢,又买了两瓶水。
回到宾馆已经八点多,余烬拎着早餐在蒋烟门口徘徊一会,最终没有敲门,先回自己房间。
把东西放桌上,他低着头给蒋烟发信息:醒了过来拿早餐。
本以为要等一会她才醒,没想到一分钟不到,蒋烟就已经来敲门,余烬看她穿戴整齐,显然早就准备好,随时可以走。
他侧身让她进来,“怎么没多睡会儿。”
蒋烟直奔桌上那两袋早餐,“睡不着,买了什么?”
“自己看。”他转身去浴室洗手,出来时看到蒋烟已经坐下捧着小米粥喝了。
他随手把她挑剩下的油条拿过来,一边吃一边看手机,雷子发了条信息说今晚回来,他单手打字:知道了。
想了一下又说:我和蒋烟出门办事,大概两三天回,你自己看好店,下午可以早点走。
雷子发了个问号。
估计没琢磨明白他俩能有什么事需要一起出去办,还得两三天。
余烬没回,把手机放兜里,抬头看到蒋烟眼睛瞄他手里的油条,他揪了半截没碰过的地方递给她。
蒋烟立刻笑了,馋猫一样,“谢谢老板。”
她吃得很香,好像很饿,“余烬,我们一会去哪?”
余烬想了一下,“先随便走走吧。”
说是随便走走,其实他目的明确,顺着这条街直奔河边,倒是蒋烟一路东张西望,好像对这里很感兴趣,带了些游山玩水的心情。
延河这条路很繁华,应该是这个小镇的中心位置,聚集了不少饭店和小超市,那个报刊亭很好找,在一个丁字路口。
亭子一看就有些年头,铁皮包着木头板,有些地方已经生锈,摊位一小半的位置放了几摞报纸,其他都是时尚娱乐杂志,一部公用电话压在上头。
旁边的小架子上摆了意林故事会之类,还有不少汽车杂志。
满满登登的书报后头坐着个老爷爷,头发花白,看起来年岁不小,怎么也有七十岁,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看报纸。
余烬挑了两本汽车和摩托车相关的杂志,问老爷爷多少钱。
老爷子没抬头,“一本十二,两本二十。”
余烬拿出钱包,顺手把蒋烟随意翻看的一本娱乐杂志的钱一起付了,“大爷,我想打听一下,咱们镇上有户姓苏的人家,您知道住哪吗?”
老头儿这才抬了一下头,黑溜溜的眼珠透过镜框上方瞧他,“姓苏的好几家,你问哪家。”
余烬说:“他们家有个女儿叫苏禾,二十五岁左右,前几年一直住在岳城。”
老头上下打量他,“你有什么事?”
老爷爷不清楚余烬的底细,明显带了防备心,余烬耐心解释:“我们是她女儿的朋友,她离开岳城后没了消息,我们来找她。”